面对那悬浮于半空、通体暗金、散发着冰冷而强大威压的虫族指挥官,通过意念直接传递而来的、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质问,沈渊的心念在千分之一刹那内电转。硬碰硬?以他目前神魂受创、灵力消耗巨大、且身处对方母星重围的绝对劣势下,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沟通,是唯一可能争取到一线生机的途径,尽管希望渺茫。
他迅速收敛起周身所有可能被误解为敌意或挑衅的灵力波动与精神锋芒,将自身状态调整至一种平和、坦诚、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与无奈。他缓缓抬起双手,掌心向外,做了一个在多个文明中相对通用的、表示“无害”与“交流”的手势,同时,一道平和而清晰的意念流,如同涓涓细流,谨慎地迎向对方那冰冷的意志:
“尊敬的指挥官阁下,我名为沈渊,来自一个名为‘玄黄世界’的遥远星域。我的星舟——‘逐星者’号,在穿越星海时遭遇了不可预测的灾难性空间乱流,严重受损,能量几近枯竭,迫不得已才选择在此地紧急迫降,绝无任何冒犯贵族领地或挑衅贵族秩序之意。我仅以个人身份,请求获得暂时的、受监督的庇护,以及一个能够修复我赖以生存的星舟的机会。为此,我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例如,分享我所掌握的某些知识或技术,以示诚意与感谢。”
沈渊的回应经过精心斟酌。他隐瞒了关于“收割者”的惊天秘辛和自己星海远征的真实使命,只强调了“意外迫降”和“求助”这两个核心点,并将姿态放得很低,将自己定位为一个落难者而非挑战者。这是目前最稳妥、也最不容易激起对方直接敌对的策略。
那暗金色的虫族指挥官,头部那复杂的晶体冠冕微微闪烁,暗紫色的复眼中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数据流飞速划过。它似乎在以极高的效率处理着沈渊传递过来的语言信息、灵魂波动、微表情乃至最细微的生命体征数据,并与某个隐藏在星球深处、浩瀚如海的庞大意志进行着实时、无延迟的沟通。沈渊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笼罩着整个区域的、冰冷而庞大的集体意志,如同无数无形的探针,正以极高的精度扫描、分析着他的每一个细胞颤动、每一次精神涟漪,试图从最底层判断他话语的真实性以及潜在威胁等级。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指挥官的意念再次传来,依旧如同冰冷的机械合成音,不带任何情绪起伏:
“你的灵魂频谱波动与生理应激反应数据显示,你在陈述‘意外迫降’与‘求助’意图时,未检测到欺骗性波动。初步判定,你的核心陈述为真。” 它顿了顿,意念中透出的寒意却更重,“然而,‘泽鲁斯’的生存法则,排斥一切未经同化的‘外来变量’。你的存在本身,即是对蜂巢意志完美统一性的干扰,是潜在的、不可控的风险源。根据最高安全协议,任何外来变量,默认威胁等级为‘待观察-高风险’。”
通过这番交流,沈渊对虫族社会的运作模式有了更深刻的洞察。这完全是一个高度极权的“蜂巢意识”社会。绝大多数的虫族个体(工虫、兵虫、甚至包括眼前这位指挥官),很可能都没有真正独立的思维和情感,它们更像是高度特化的生物终端,完美地执行着来自那个被称为“主脑”或“女皇”的、统一至高意志的每一个指令。整个社会结构如同一台精密到极点的生物机器,高效、冷酷、绝对服从,一切行为的最高准则,唯有整个虫族群落的生存、进化与绝对利益。像他这样拥有独立意志、无法被“主脑”直接控制的“外来变量”,天然就是这套完美系统中的“病毒”或“BUG”,会被本能地排斥、隔离,乃至清除。
“我完全理解贵族基于自身安全与秩序所持有的谨慎态度。”沈渊继续以平和而诚恳的意念回应,试图寻找共同利益点,“我并非寻求长期居留,仅需一小块受监视的区域,用于紧急修复我的星舟,使其恢复最基本的航行能力。作为回报,我愿意分享一些我所在文明关于能量高效转化与固化存储方面的独特见解。”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以意念模拟并展示了一丝源自烁金石族硅基文明的、关于如何将狂暴能量进行“晶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