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赵锐松了口气,立刻下令,“传令各军,暂停强攻,后退五里扎营,深沟高垒,封锁潼关所有出路!本帅要活活困死楚骁!”
疯狂的攻势骤然停止,朝廷大军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关下漫山遍野的尸骸和残破的攻城器械。
关墙上的守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了片刻后,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和痛哭。
楚骁却拧紧了眉头。事出反常必有妖。赵锐明明占据兵力优势,虽伤亡惨重但并未伤筋动骨,为何突然停止进攻,改为围困?庞吉又在玩什么花样?
他立刻下令:“不可松懈!加紧抢修工事,救治伤员,清点物资!斥候加倍派出,严密监视敌军动向,尤其是粮道和后方!”
夜色降临,朝廷大营逐渐安静下来。连续的血战让士兵们疲惫不堪,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中军帐内,赵锐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白日庞吉那封信,此刻细细想来,似乎又有些不对劲。那“惊喜”又是什么?
他烦躁地起身,无意中碰到了挂在盔甲旁的、吴用生前常穿的一件旧袍。一件东西从袍袖中滑落在地。
是一封被折叠得小小的、边缘似乎沾着点点暗褐色的绢布。
赵锐鬼使神差地捡了起来,展开。
借着昏暗的烛光,他看清了上面的字迹——那是吴用的笔迹!是用血写就的!
“元帅亲启:小心庞吉,功高震主,鸟尽弓藏。军中恐有…”
字迹到此戛然而止,那未尽的“有”字后面,似乎还想写什么,却被强行中断了。
赵锐的呼吸骤然停滞,拿着血书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吴用…不是在狡辩…他真的是被冤枉的?!这血书…是他临死前留下的警告!
“功高震主…鸟尽弓藏…军中恐有…”这几个字,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庞吉为何一再催促强攻?为何明知伤亡巨大却不予理会?为何偏偏在此时送来这封“体恤”的信?那所谓的“惊喜”…
一个冰冷彻骨的念头,不可抑制地涌上赵锐的心头:庞吉根本不在乎潼关能否攻克,也不在乎他赵锐和这十五万大军的死活!他甚至可能…就是在借楚骁之手,来消耗、削弱自己这个手握重兵的“征西将军”!
所谓的“惊喜”,或许根本不是助他破敌,而是…催命的符咒!
“军中恐有…”有什么?有庞吉的眼线?有随时可以取代他的人?
赵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冷汗瞬间湿透了内衣。他猛地抬头,望向帐外漆黑的夜空,仿佛看到无数双隐藏在暗处的、属于庞吉的眼睛,正冰冷地注视着他。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执棋者,却没想到,自己可能也只是一枚棋子,一枚随时可以被舍弃的棋子。
“来人!”赵锐的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扭曲。
亲兵立刻进帐。
“昨夜…昨夜是谁最先发现那封‘密信’的?是谁建议本帅搜查吴先生营帐的?”赵锐死死盯着亲兵。
亲兵被主帅狰狞的表情吓住了,结结巴巴道:“是…是副将张韬…”
“把他给我叫来!立刻!马上!”
然而,亲兵去了片刻,便仓皇回报:“元帅…张副将…他…他半个时辰前巡营时,意外…意外坠马,重伤昏迷了…”
“什么?!”赵锐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一步,跌坐在帅椅上。
灭口,这是赤裸裸的灭口!
吴用的警告,是真的!庞吉的毒手,已经伸到了他的中军大帐!
巨大的恐惧和前所未有的愤怒,瞬间吞噬了赵锐。他紧紧攥着那封血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必须做点什么!
但…庞吉势大,京城都在其掌控之中,他远在潼关,又能如何?
投降楚骁?不,且不说双方血海深仇已深,就算投降,庞吉倒台前,自己也未必有好下场。
那就只剩下一条路…
赵锐的目光逐渐变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