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仁慈。”
命令下达,讲武堂和招贤榜迅速落实。军营之中,读书声与喊杀声第一次奇异地交织在一起。各地怀才不遇或寻求机遇的文人、工匠,也开始向潼关汇聚,虽然其中必然仍有别有用心者,但总算打破了人才枯竭的局面。沈燕的察事司则如同一个无声的筛子,在黑暗中不断过滤着杂质,偶尔传来的清洗消息,带着血腥味,却也有效震慑了内部的宵小。
这一日,招贤馆前来了一位特殊的投效者。此人约莫三十岁年纪,青衫洗得发白,面容清癯,眼神却异常明亮通透,自称名叫徐穆,字文略,来自江南。
负责初步接待的官员见其并无功名,也无显赫家世,便有些怠慢,只随意问了几个寻常问题。徐穆也不气恼,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道:“此乃在下对当今天下大势及将军眼下困局的些许浅见,劳烦呈送将军一观。”
官员本不以为意,但见其气度不凡,便勉强接过,送到了王校尉处。王校尉忙于政务,随手放在一旁。恰逢楚宵前来视察招贤馆,无意中看到了那卷帛书,信手翻开。
只看了几行,楚宵的目光便凝固了。
帛书上并无浮华辞藻,却字字珠玑,直指核心。文中不仅精准分析了四方势力(朝廷、赵锐、西州、狄人)的强弱、矛盾及潜在动向,更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楚骁目前“地狭民疲,将寡才稀”的根本困境。随后,他提出了数条令人拍案叫绝的建议:
其一,“联弱抗强,远交近攻”:建议暂时虚抚朝廷,以安其心;重点稳住或利用赵锐,共抗西州、狄人之外部威胁;甚至可秘密遣使联络南方同样对朝廷不满的州牧如临州牧刘琨,形成战略呼应。
其二,“深耕根基,缓称王霸”:建议楚骁暂缓称王称帝的诱惑,继续高举“靖难”旗帜,将精力集中于内部治理、招揽流民、鼓励农耕、发展军械,将现有地盘真正消化为铁板一块。
其三,“以战养战,梯次扩张”:不主张盲目扩大地盘,而是集中兵力,看准时机,对西州或狄人控制下的薄弱区域进行精准打击,夺取实际利益(人口、粮草、战略要地),逐步滚雪球般壮大自身。
其眼光之毒辣,策略之老道,绝非寻常书生所能及!
楚宵立刻下令:“快!请这位徐先生来见!不,我亲自去请!”
当楚宵亲自来到招贤馆简陋的客房时,徐穆正平静地坐在窗前看书,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幕。
“先生大才!楚某怠慢了!”楚宵躬身一礼,态度诚恳。
徐穆放下书卷,从容还礼:“将军礼贤下士,名不虚传。徐某飘零半生,不过是想寻一明主,一展所学罢了。”
两人在客房中促膝长谈,从天下大势到军政细节,越谈越是投机。楚宵发现此人对兵法、政略、经济乃至人心都有着极深的洞察力,许多困扰他许久的问题,在此人点拨下竟豁然开朗。
“得先生,如高祖得子房!”楚宵由衷感叹,当即拜徐穆为都督府军师中郎将,参赞军政一切机要。
徐穆的加入,如同给飞速奔跑的靖难集团装上了一个缜密的大脑。他很快便协助楚宵和王校尉理顺了内部治理的许多环节,提出了“均田令”、“屯田优抚”、“军功授爵”等一系列具体政策,极大地提升了行政效率和军队士气。同时,他也开始着手规划下一步的战略方向。
然而,就在潼关上下励精图治之时,西州方向,终于传来了惊人的消息。
沈燕急匆匆闯入议事堂,脸色凝重:“将军,军师!西州密报!麴文泰以世子麴仁杰为帅,大将浑邪为先锋,起兵五万,号称十万,已誓师东征!其锋直指玉门关!而且…狄人贺鲁部落,也有大规模骑兵集结的迹象,疑似与西州达成了协议!”
众人闻言,脸色皆是一肃。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楚宵猛地站起身,目光扫过堂下文武,最后落在墙上的巨幅地图,定格在那座熟悉的雄关之上。
“胡彪那边情况如何?”
“胡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