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母峒使者描述的“泽中水怪”,并非空穴来风。云梦大泽水域广阔,芦苇丛生,暗流涌动,自古便多传说。近几年来,确实有多起渔船倾覆、渔民失踪的事件发生,幸存者皆言见到巨大黑影翻涌,力大无穷,绝非寻常鱼类。
“水怪之说,虚无缥缈,但黎母峒以此为条件,或许其中另有隐情,或是他们对我联盟仍有疑虑,借此考验。”沈燕分析道。
楚骁沉吟片刻,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他让苏文康继续督促工匠,全力研制“水底龙王炮”,务必在敌船北上之前拿出可行方案。另一方面,他决定亲自前往黎母峒一看究竟。若能解决此事,不仅可获一强力盟友,更能打通新的战略通道,意义重大。
他将龙潜谷防务暂交老峒主和岩鹰,只带了王五、沈燕以及十余名精锐护卫,随黎母峒使者前往那片神秘的大泽。
与此同时,北方的漠北草原,一场酝酿已久的风暴终于爆发。
狄王阿史那咄吉回师平定“白头狼”部落的叛乱,过程却远比他预想的艰难。白头狼部落得到了其他几个对阿史那咄吉高压统治不满的部落暗中支持,利用熟悉的草原地形与王庭军队周旋,战事陷入了胶着。
更让阿史那咄吉焦头烂额的是,一直被压制、沉默的右贤王势力,似乎也在这动荡中看到了机会,开始有些不安分的举动。王庭内部,暗流涌动。
“混账!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金帐内,阿史那咄吉暴跳如雷,将手中的金杯狠狠摔在地上。连续的挫折和内耗,让这位雄主的耐心和威望都受到了严峻的挑战。
左贤王阿史那贺鲁同样脸色阴沉,他渴望的是南下中原,洗刷耻辱,而不是在这草原上与自己的同胞无休止地内斗。
“大王,必须尽快结束内乱!否则,我狄人元气大伤,恐再无南下之力!”阿史那贺鲁沉声道。
阿史那咄吉何尝不知?但他此刻已是骑虎难下。内乱的烽火,如同草原上的瘟疫,一旦点燃,便难以迅速扑灭。狄人汹涌的兵锋,被自己内部的纷争牢牢拖住,短时间内,再也无力对中原或玉门关构成重大威胁。
这无疑给了赵元庚和楚骁更多的时间和空间。
玉门关内,军师徐穆接到了关于狄人陷入内乱的确切情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天佑主公,天佑玉门关!”王校尉欣喜道,“狄人自顾不暇,我们至少能安稳一年半载了!”
徐穆点了点头,但神色并未完全放松:“狄人之患暂缓,但朝廷对岭南的压力不会减轻。我们必须利用这段时间,做更多事情。”
他下令:
一、加紧新式扎甲和武器的生产,全力武装出一支五千人的精锐步兵。
二、利用西州打通的关系,尝试从西域引进更优质的种马,改良本地马匹,进一步提升骑兵战力。
三、派出更多精干人员,潜入中原,不仅散布谣言,更要设法联络那些真正对赵元庚不满的实权人物,为未来可能的变化埋下种子。
同时,他再次修书给楚骁,除了告知北方局势,还重点提醒:赵元朗用兵谨慎,落鹰涧之败后,其必更加小心,可能会采取长期围困、经济封锁等更毒辣的手段,需早做防备,尤其是粮食储备和盐铁来源。
玉门关这台战争机器,在难得的和平间隙里,开足马力,为未来更大的风暴积蓄着力量。
楚骁一行人跟随使者,乘着小舟,深入云梦大泽。但见烟波浩渺,水天一色,芦苇荡无边无际,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和腐殖质的气息,偶尔有水鸟惊飞,更添几分幽深神秘。
黎母峒建于一处地势较高的湖心岛上,以舟楫往来,民风彪悍。峒主是一位面色黝黑、眼神锐利的中年人,名为“波”。
“萧远总兵头,久仰大名。”波峒主的声音如同这大泽的水波,看似平静,内蕴深沉,“我黎母峒久居泽国,不愿参与外界纷争。但朝廷苛政,近年亦波及泽畔,加这泽中水怪为患,族人不安。若总兵头能解我水怪之忧,我黎母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