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弘道长带着尉迟恭,在密林中穿行,看似步伐从容,速度却奇快无比。尉迟恭需得使出全身力气,才能勉强跟上。他心中骇然,更加坚定了拜师学艺的决心。不知走了多久,日头已然西沉,林深苔滑,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处隐藏在群山环抱中的幽静山谷。一道瀑布如白练般从崖顶倾泻而下,注入下方一汪深潭,水声轰鸣,雾气氤氲。几间简陋的茅屋依山而建,屋前一片平地,摆放着石锁、木桩等物事,这里便是谢弘道长的清修之所。
“此后五年,你便在此居住。忘却前尘,潜心向武。”谢弘道长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尉迟恭重重跪下:“弟子谨遵师命!”
从第二天起,尉迟恭便开始了地狱般的修炼。谢弘道长早已看出他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力大无穷,反应敏捷,性情刚猛,但也因此失之粗糙,缺乏技巧与心性的磨砺。道长为他量身定制了一套极为严苛,却又最适合他秉性的训练方案。
首先便是打熬筋骨,锤炼意志。时值寒冬,朔风凛冽,山谷中积雪没膝。谢弘道长命尉迟恭脱去上衣,只着一条单裤,在雪地中练习桩功。那并非寻常站桩,而是配合独特的呼吸法门,在极寒中调动体内气血,对抗外界的酷寒。初始,尉迟恭冻得浑身青紫,牙齿打颤,几乎要失去知觉。但他想起林中遇险的无力,想起对秀娘的承诺,硬是咬紧牙关,凭借着一股狠劲和远超常人的体魄坚持下来。渐渐地,他能在风雪中一站数个时辰,头顶热气蒸腾,身周的积雪都被体温融化,体内那股源自“黑熊”本源的庞大力量,开始被真正唤醒和掌控。
夏日,则是在瀑布之下。他需要站在瀑布冲击力最强的潭水边缘,挥舞谢弘特意为他打造的一对沉重铁鞭。那铁鞭非是凡铁,沉重无比,在激流冲击下,挥舞起来阻力千钧。不仅要克服水流冲击,还要保持鞭法的精准和力道。一天下来,他往往累得瘫倒在地,浑身被水流冲得发白,手臂酸痛得抬不起来。但他从无怨言,次日依旧准时站到瀑布之下。他的下盘在这日复一日的冲击中,变得如同老树盘根般稳固;挥鞭的臂力与韧性,更是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
他的双手,因常年握持粗糙的铁鞭柄、击打坚硬的木桩石锁,磨破了一层又一层的血泡。血泡破了,结成血痂,血痂再被磨破,如此反复,最终,一双手变得黝黑粗糙,布满了刀剑难伤的厚厚老茧,摸上去如同熊罴的掌垫。
谢弘道长不仅锤炼他的体魄,更训练他的眼力、耳力与反应。夜间,会在数十步外点燃一炷细香,要求尉迟恭在黑暗中,仅凭香头那一点微弱的光亮,用飞石或鞭梢将其精准击灭。起初,他十击九空,但在师父的指点和自己不懈的练习下,他的眼力变得如同鹰隼,出手快、准、狠。他还需负重百斤,穿越荆棘密布、崎岖险峻的山林,在规定时间内到达指定地点,以此锻炼其耐力、速度与在复杂地形下的行动能力。
除了这些基础训练,谢弘道长开始系统地传授他武艺。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都让他涉猎基本用法,以拓宽其眼界,明了各种兵器的优劣。但重点,则放在了最适合他特点的鞭法与枪法之上。
鞭,尤其是重鞭,最能发挥尉迟恭力大无穷的优势。谢弘传授的鞭法,并非一味刚猛,而是讲究刚柔并济,劲力吞吐。或如灵蛇出洞,刁钻狠辣;或如泰山压顶,势不可挡。一条铁鞭在他手中,时而如同活物,缠绕锁拿;时而如同雷神之锤,轰击劈扫。尉迟恭对鞭法极有天赋,那沉重的铁鞭在他手中轻若无物,舞动起来,风声呼啸,水泼不进。
枪,则为百兵之王,尤其适合马战冲锋。谢弘教导他枪法之精髓在于“扎”之一字,讲究腰马合一,力贯枪尖,一击必杀。他根据尉迟恭力大、突进猛的特点,创了一套简洁凌厉、注重突刺的枪法,摒弃了过多花巧的变化,将所有的力量与速度都凝聚于枪尖一点。尉迟恭手持长枪冲锋之时,真有如一道黑色的闪电,一往无前。
每日,他还要与谢弘道长进行模拟对战。道长手持竹杖,招式精妙,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