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城,地处江南水网交织之地,一条宽阔的运河自西向东穿城而过,滋养着这一方水土与人民。时值承平之年,城内商铺林立,酒旗招展,沿河两岸更是茶楼、货栈、作坊鳞次栉比。白日里,舟楫往来,橹声欸乃,码头上脚夫吆喝,市集中人声鼎沸,端的一派繁荣富庶、安居乐业的景象。寻常百姓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运河的柔波与街巷的炊烟,共同编织着娄城宁静而充满生机的日常图景。
然而,这看似牢固的安宁,近月余却被一道来自深夜的鬼魅阴影,悄然撕裂了一道口子,恐惧如同无声的瘟疫,在寂静的子夜之后,悄然蔓延。
是夜,月隐星稀,浓重的乌云遮蔽了天光,娄城早早陷入了沉睡,只有巡夜更大那拖着长音的梆子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孤独地回荡。“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老李头裹紧了单薄的衣衫,敲着梆子,步履蹒跚地走过翰林街。他并未察觉,就在他头顶上方,一道黑影,正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落叶,自高墙之巅悄无声息地掠过,其身法之轻盈,速度之迅捷,几乎融入了这浓稠的夜色,若非刻意凝神,绝难发现其踪迹。
这道黑影对娄城的大街小巷、高门矮户似乎了如指掌,他飞檐走壁,如履平地,偶尔遇到高耸的院墙或是紧闭的门户,身形只是一晃,便已诡异地穿行而入,仿佛那坚实的土木砖石于他而言,不过是虚设的幻影。
今夜,他的目标,是翰林街尽头那户高墙大院的赵员外家。赵家二小姐婉儿,年方二八,素有才名,容貌清丽,是赵员外的掌上明珠。此刻,她正沉睡在绣楼香闺之中,浑然不知厄运已然临头。
一阵极轻微的、几乎不存在的风吹动了床帐的流苏。赵婉儿在睡梦中蹙了蹙眉,一种源自本能的危机感让她猛地惊醒。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天光,骇然发现床前竟立着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那人全身都笼罩在夜行衣中,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的眼睛,那眼神冰冷、锐利,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肆无忌惮。
“啊——”惊呼声几乎要冲破喉咙,然而,就在她檀口微张的刹那,那黑影动了。只见他出手如电,手指隔着锦被,精准无比地在赵婉儿肩颈处的几处穴道上拂过。一股酸麻瞬间传遍全身,赵婉儿只觉得周身气血一滞,四肢百骸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牢牢捆缚,再也动弹不得半分,连舌尖也僵硬了,那声惊呼被硬生生堵了回去,化作喉咙深处一丝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呜咽。
绝望,如同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她。她只能睁大着满是惊恐与哀求的双眼,看着那黑色的魅影一步步逼近。黑影俯下身,带着夜风的凉意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腥气。他无视少女眼中滚落的屈辱泪珠,伸出手,粗糙的手指抚过她光滑的脸颊,那触感如同毒蛇爬行。随即,他扯开了锦被……
整个过程,赵婉儿意识清醒,却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如同一个被抛弃在无边黑暗里的精致人偶,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足以摧毁一切的凌辱。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而残酷。不知过了多久,那黑影似乎满意了,他直起身,如同来时一样,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身形一晃,便已消失在窗外浓重的夜色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又过了许久,直到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穴道才自行解开。身体的麻痹感逐渐退去,但心灵的创伤却如同烙印,深深刻下。赵婉儿猛地蜷缩起身子,压抑的、破碎的哭泣声终于从喉间溢出,在清冷的晨曦中显得格外凄凉。闻声赶来的丫鬟和赵员外夫妇,只见女儿衣衫不整,神情呆滞,泪流满面,问什么都只是摇头,眼中充满了巨大的恐惧与羞愤。赵家顿时乱作一团,悲愤、屈辱笼罩了整个府邸。
而这,仅仅是娄城连绵噩梦的一角。
几乎在同一时期,牌楼街经营绸缎庄的钱掌柜家,那位待字闺中的大小姐,在一夜惊变之后,便彻底疯了。她时而尖声狂笑,时而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口中不断胡言乱语,重复着“黑影……鬼……别过来……”之类的词语,请了多少名医诊治都不见起色,好好一个姑娘就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