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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武田胜赖大军是如何被为父与信长公灭的……”说到这里时家康居然咳嗽了起来,被本多佐渡守正信好一阵拍抚才顺过起来。可当信吉说了句‘因为火枪’时,家康大骂道:“是因为城内的奥平信昌不降,武田胜赖看到我与信长公的大军,还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为父给你三千铁炮,现在你去城外,把福岛正则的马回众打跑去!”
家康突然发出一阵阵悲痛的苦笑,指节敲了敲案角:“秀忠要打河越城,老夫本没拦——打赢了,虎千代成了阶下囚,这计划正好顺势推;打输了,有吉良晴在,有孩子在,他跟北政所才几天?能比得上她娘?就算他猪油蒙了心,不认母亲,老夫递封‘东丰臣公’的安堵状,虎千代也得卖老夫面子。可谁能想到……”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目光扫过在座低头的众人:“这群蠢货,偏偏要逼死吉良晴——没了吉良晴,虎千代没了牵挂,他立刻就跟西军绑在了一起;骏府的筹码,也成了笑话。老夫这盘棋,本想借‘东丰臣’把关东、西国的乱局都盘活,结果被他们一刀砍在了最关键的棋眼上。”
天海叹了口气,念珠再次转动:“主公谋的是天下局,可惜……局中人多是短视之辈。”
吉良晴也知道自己的美貌只是外壳,真正的价值是自己给太阁生了虎千代。而他家康为什么第一次见到吉良晴,就赏了空白御教书?只因为她美吗?恐怕吉良氏自己都不信,不过家康信,因为只凭借她的美貌,自己愿意宠爱他,甚至给她空白御教书。
可家康也看到了那几粒黑百合种子的价值。而他在京畿的眼线也早就验证了,故太阁的黑百合旧事。以及北政所两拒虎千代母子的事。他最早让本多正信看虎千代练兵,也不过是想找个由头,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拉过来,后来回了伏见,听说自己旗本富田氏嫡女未嫁,就想着拉虎千代联姻入赘也是为了这个。
后来吉良晴的出现给了他,最直接效忠,让他欣喜若狂的不仅仅是美貌,更是那种来自明国的那种风雅,以及太阁遗胤和自己绑在一起的兴奋。而这一切都被西乡局那个蠢妇搞垮了。
天海老僧用干枯的手指翻来吉良晴留下的那本《三国志通俗演义》,指着关云长返回想重夺荆州的段落,耐心为眼前这两个腌臜人,解释道:“关云长被夺了荆州,尚且能回去。可一遇到吕蒙的丢出荆州兵的家书,原本那个声威震华夏的雄兵也就垮了。要是石田治部少辅,派人求江户的那些足轻和地侍的家书……”
武田信吉按在地图边缘的指节泛白,甲片蹭过木案发出刺耳的轻响,他往前凑了半步,声音里裹着年轻人的急切,连呼吸都比寻常粗重:“父亲!越是这般越不能再等了!东海道虽有田中吉政,可他兵力不过五千,咱们收拢伏见城的兵,再调甲州残部,拼一把总能冲过去——只要进了关东,哪怕只到小田原,也还有一线生机!”
德川家康坐在案后,后背抵着冰冷的黑漆椅,深蓝色阵羽织上的血渍早已发黑,像块洗不掉的疤。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指腹沾了满手的疲惫,声音哑得像被砂石磨过:“冲过去?信吉,你看看这地图。”他枯瘦的手指点在地图上,从近江划到三河,每一个落点都像砸在冰上,“咱们身后,毛利的大军离伏见不过三日路程,小早川秀秋的兵就扎在滋贺,宇喜多秀家的人堵着琵琶湖西岸;你说的东海道,田中吉政守着名古屋,池田辉政在吉田城盯着,到了滨松还有堀尾父子——他们是北政所的人,恨咱们入骨,会放咱们过去?”
信吉的肩膀颤了颤,却还想争辩:“可咱们有骑兵!只要快……”
“快得过追兵吗?”家康突然抬眼,眼底的红血丝在烛火下格外扎眼,那不是暴怒,是深到骨子里的无力,“没了伏见城的依托,咱们就是没壳的龟——前面是堵墙,后面是追兵,你告诉我,怎么冲?飞过去吗?”
书房里静得只剩烛火的噼啪声,信吉的甲片不再作响,他垂着头,能看见父亲鬓角的白发沾着烛泪,像结了层霜。家康的目光转向立在角落的本多正信,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