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信息分享,笑道:“侍从大人稍候,我还有公务在身,先行一步。”说罢拱手告辞,转身离去,步伐稳健高效。
伊奈忠次一走,侧殿廊下的空气仿佛瞬间活络了些,却也更加凝重。
伊木忠次立刻凑近池田辉政,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主公!天赐良机!伊奈大人此言,绝非无心!他这是在指点我们!那位远山夫人,如今竟是中纳言殿下身边最亲近、且能接触到文书机要之人!她方才对主公显有旧谊,若能在殿…可能关乎那檄文之事能否平安过关!”
永井直胜也重重一点头,疤痕下的独眼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主公!伊奈大人是殿下亲信,他肯开口点拨,此事必有可为!”
池田辉政深吸一口气,伊奈忠次的话和阿枫之前的态度在他脑中飞速旋转。他之前的悲观被彻底推翻了。这不是“或许无用”的善意,这可能是一根真正的、能救命的稻草!而且是由赖陆的亲信(伊奈忠次)近乎明示地递到他手中的!
“忠次!”池田辉政猛地看向老家臣,语气斩钉截铁,之前所有的犹豫和屈辱都被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取代,“将我们带来的礼单拿来!不,重新拟一份!将那份原本准备进献给殿下本人的‘备前长船兼光’太刀,还有那套‘唐物茄子茶入’,立刻、马上取出!以我池田辉政个人的名义,不,以‘旧臣问候’最恭敬的名义,立刻送去远山夫人处!就说…就说……”他急速思考着措辞,“就说‘旧主池田辉政,偶遇故人,见夫人一切安好,心下甚慰。区区薄礼,聊表问候,望夫人莫要推辞’!语气要极尽谦卑,但不必提及其他任何事!”
他不能直接要求对方办事,那太蠢。他只是在“表达问候”,投资一份善意,一份可能被记住的人情。而这份礼物的厚重程度名刀搭配名器,足以让对方清楚其分量和所求。
“嗨!”伊木忠次毫不迟疑,立刻从行囊中取出文具,当场跪坐在廊下,飞快地重新书写礼单,字迹工整谦恭。永井直胜则亲自从队伍中看管行李的侧近那里,小心翼翼地捧出那两个沉甸甸、装饰精美的长匣。
礼物很快被伊木忠次亲自带着一名侧近,送往内邸方向。池田辉政站在原地,感觉手心再次沁出汗水,但这次不再是纯粹的恐惧,而是混合着巨大期望的紧张。
时间一点点过去,侧殿内寂静无声,只能听到本丸深处隐约传来的议论声和远处校场上的操练声。
不知过了多久,伊木忠次终于返回,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如释重负又难以置信的表情。
“主公…”他走到池田辉政身边,声音微颤,“礼物…送出去了。远山夫人身边的侍女代为收下,并未立刻退回。而且…而且片刻后,那侍女又追出来,悄悄塞给了老臣这个…”
他摊开手心,里面是一小枚精致的杉木槲寄生叶形状的小绣包,散发着淡淡的、令人宁神的香气。
“那侍女只说:‘夫人说,滨松春日风大,易染寒疾,此物乃江户灵验之护符,可保周身安宁。夫人谢过池田侍从厚意,心意已领,愿侍从大人亦诸事顺遂。’”
池田辉政猛地攥紧了那枚尚带余温的护符,仿佛攥住了救命稻草的另一端。
她收了!
她不仅收了那份足以让任何侧室动容的重礼,还回赠了“护符”!
“可保周身安宁”!
“愿侍从大人亦诸事顺遂”!
这不再是模糊的善意,这几乎是明确的、应允会提供庇护的信号!
巨大的、几乎让他眩晕的狂喜和解脱感冲击着池田辉政。他几乎要站立不稳,幸亏永井直胜在一旁暗暗扶了一把。
就在这时,一名赖陆的旗本武士从内殿走出,朗声道:“吉田侍从池田辉政様,中纳言殿下传见!”
池田辉政深吸一口气,将那小绣包紧紧攥入左手掌心,仿佛从中汲取了无限的勇气。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尽管右袖空荡,却努力挺直了脊梁。
“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