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带着致命诱惑的狂喜所取代。呼吸骤然变得急促,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竟点燃了一把更旺的邪火。
『等等……』他心念电转,『她为何偏偏要在此时、此地,对我重提这句“死别”之言?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用那种……仿佛承载了无尽往事的悲凉语调?』
『我长宗我部盛亲,好歹是土佐守,一国大名。她若单纯要辱我,大可厉声斥骂,何必引经据典,说得如此……百转千回?这不合常理。除非……』
一个荒谬却让他血脉偾张的念头破土而出:『除非这话根本不是羞辱!而是一种试探?一种唯有我这般读过书、知典故的人才能听懂的……暗号?』
『是了!』他几乎要为自己的“洞察”喝彩,『她贵为天下人之生母,江户的御母堂,为何要无缘无故折辱一个对她毫无威胁的年轻大名?于她有何益处?折辱是假,引起我“特别”的注意才是真!』
自恋的毒汁开始在他心中疯狂流淌。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那刺痛此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快感。
『她想做什么?她需要一个情人!一个不太强也不太弱的情人。左卫门大夫(正则)的兵是福岛家的,羽柴中纳言(赖陆)的兵是羽柴家的,她这个看似尊贵的“御母堂”,实则是悬浮在空中的寝宫,脚下并无寸土!她需要自己的根基,需要一双……只属于她的眼睛和臂膀!』
『而我……土佐守长宗我部盛亲,岂非是最佳人选?我出身尚佳,是她的“故人之子”;我有实力,却不至于强到能威胁她的儿子;更重要的是——我与她来自同一片土地,是她的“故乡之人”!』
『淀殿与大野治长!』此时尚且困守大阪的淀殿与大野治长的风流往事,成了最后的证据,让他豁然开朗。『是了!当年的淀殿,不也正是依靠大野治长这样的“近臣”来巩固内帷之势吗?她当众提及的母,或许……或许并非我的亡母而是她这个父亲曾经的侧室?对,母说的就是她自己……“隧而相见”?』
“呵……呵呵……吉良晴你汉学向来不俗。父亲年轻时虽长得秀气,可入府时毕竟老了。更不通文墨……” 低沉的、混合着狂喜与扭曲明悟的笑声,从他喉咙深处溢出。冰冷的月光照在他脸上,映出一张因激动而微微扭曲的俊容。
长宗我部盛亲立于寒风之中,方才那点因“颖考叔”典故而生出的、文人般的狂喜,迅速被一种更为现实和冷酷的盘算所取代。一个清晰而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形。
『福岛正则……那个莽夫。』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算计的笑意。『他嗜酒如命,酒品和酒量更如其人,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
盛亲的思绪飞快地流转,想起了那桩着名的旧事:太阁殿下御赐的名枪「日本号」,不就是在某次酩酊大醉后,被这莽夫当作赌注输给了母里太兵卫么?连御赐之宝都能在酒酣耳热间轻弃,何况其他?
『若是能邀他共饮……以“追怀土佐旧事”或“感念太阁殿下恩义”为名,备上最烈的酒,再说上几句吹捧他武勇、同情他如今“处境”的软话……不难将他灌得烂醉如泥。』盛亲的眼神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场景。『届时,他那柄威震天下的“吞取枪”怕是都握不稳,何况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更何况吉良氏对我有意,趁那莽夫醉了,还不是随便去哪里都行?』
这个念头让他心跳加速,一种混合着卑劣与兴奋的情绪在血管中窜动。
『一旦事成……木已成舟,莫说是她这般撩拨,纵是她不愿,为了自己和儿子的颜面,敢声张么?正则这蠢货,届时是会觉得受了奇耻大辱,一刀杀了我?还是……会因畏惧天下人之怒,以及赖陆的雷霆之威,反而不得不将这丑事死死捂住?』他飞速地权衡着。以他对正则性格的了解,后者可能性更大。那莽夫看似凶狠,实则对秀吉、对赖陆有着根深蒂固的敬畏。他或许会私下里将盛亲剁成肉酱,但绝不敢将这等撼动赖陆执政合法性的惊天丑闻公之于众。
『而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