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购大米五千石。”
五千石米,价值五千两西班牙银元。这对于试探性的首批交易来说,是一个合理的数字。既不会让南蛮船长觉得无利可图,也不会让羽柴方面压力过大。
梅内塞斯船长与马丁内斯船长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价格高于平时的收购价,但考虑到战时风险和运输成本,也算公道,关键是支付方式是前景不明的“金券”。
而后迪奥戈·梅内塞斯船长沉吟片刻,湛蓝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计算光芒。他没有立刻回答伊奈忠次关于价格和数量的问题,而是提出了一个更为根本的要求。
“伊奈大人,吕宋阁下,道誉先生。”他的声音平稳,通过通辞翻译后依然保持着冷静的力度,“五万银元的担保,以及天王寺屋的声誉,确实展现了巨大的诚意。对于‘金券’本身,我们并非不能接受——在热那亚、在里斯本,汇票的流通远比真金白银频繁。”
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伊奈忠次:“但是,信任需要基石。这张纸(他指了指想象中的金券)的价值,最终源于它能否在骏府那座传说中的金库里,兑换出实实在在的黄金。我们远道而来,对骏府金库的认知仅止于传闻。我们需要一个确凿无疑的证明。”
“您的意思是?”吕宋助左卫门谨慎地问道。
“首批交易,我们可以接受。”梅内塞斯船长清晰地说道,“但我们不接受将所有‘金券’都留在手里等待未来兑付。我们需要一个象征性的、即时的兑付。”
他提出了一个具体的方案:“我们首批运送五千石大米至您指定的港口。您支付给我们等值的‘金券’。但同时,我们要求立刻兑付其中一小部分——比如,价值五百两银元的金券。我们必须亲眼看到,手持金券,在骏府的金库前,能够立刻、毫无阻碍地换出五百两足色的甲州金或者等值的西班牙银元。”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不容置疑:“只有完成了这第一步的、小规模的‘验证’,证明骏府的金库确实存在且愿意兑付,我们才会相信剩余金券的价值,也才敢将更大规模的物资、乃至说服更多船队投入这项事业。这不仅是为了我们自己的投资,更是为了我们回去后,能向澳门议事会、向果阿总督、向马尼拉的同胞们证明,羽柴中纳言的‘金券’,是流淌着黄金血液的凭证,而非空头许诺。”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甚至可说是商业谈判中必要的谨慎。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伊奈忠次身上。
伊奈忠次没有丝毫犹豫,他平静地点头:“可以。此乃应有之义。首批金券兑付,我可亲自在骏府城下办理。只要殿下钧令在手,金库大门便会开启。”
水野平八郎在一旁抱着胳膊,闷声道:“某家带兵护着你们去!保准一路平安,到了骏府,哪个敢赖账,某家的刀先不答应!”他的粗豪承诺,在这种场合下,反而增添了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可靠性。
胡安·马丁内斯船长似乎对这个方案很满意,咧嘴笑了笑,用生硬的日语说道:“很好!看到金子,什么都好说!我的圣安东尼奥号吃水深,能装很多米!还有很多……吕宋的硝石!”他最后几个字是通过通辞补充的,眼中闪过商人的狡黠,抛出了额外的筹码。
迪奥戈·梅内塞斯船长见核心条件被接受,神情也缓和下来,开始进入细节谈判:“那么,关于运输和交接的港口。堺港目前局势微妙,大量物资在此装卸过于引人注目。我认为,将货物运至骏河国的清水港或蒲原港更为稳妥。那里更靠近骏府,受羽柴中纳言殿下控制更严,便于保密和安全。”
伊奈忠次再次点头:“可。我会传令骏府,在清水港准备仓廪,并安排接应。”
“最后,”梅内塞斯船长看向吕宋助左卫门和天王寺屋道誉,“关于金券的形制、防伪以及你我双方认证的印信,需要立即确定下来。它必须难以仿造,并且能被我们双方快速、无误地识别。”
吕宋助左卫门立刻从怀中取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小布囊,倒出几枚精心雕刻的木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