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杀进去,帮赖陆公夺了那淀殿来快活!” 军心却为之一振。
他当时奉命率第二阵跟进,督促部下加速填平外堀通道。眼见户田康长所部与守军杀得难解难分,那面醒目的“对蝶纹”旗印突然出现,一个年轻将领跃马冲出,高喊“我乃大谷吉胤,谁敢与我一战!”——竟与己同名!紧接着,又冲出一将,似是其弟木下赖继。而后,便是大谷吉继那坐在肩舆上的瘦削身影出现在阵后,虽隔得远,那份沉静却带着莫名的压力。
岛清兴与户田康长捉对厮杀,骂声清晰可闻:“背主之贼!天下谁都可降他赖陆,唯独你户田康长不行!主家被赖陆灭了满门,你竟助纣为虐!” 这话如同毒刺,连他听了都觉得刺耳。结城秀康催促本多忠胜出击,他远远瞥见那位“鬼平八”脸上瞬间闪过的不自然。
然后,便是那大谷吉胤(吉治)欲偷袭户田康长,被户田一箭射中。自己当时血气上涌,觉得机会来了,拍马挺枪便冲向那肩舆上的大谷吉继,口中大喝:“刑部少辅!在下村上弹正忠吉胤,借汝头颅一用!” 一枪刺去,那病秧子竟只以铁扇格挡,虽被震得肩舆晃动,却未被刺中。再欲补枪,岛清兴已如鬼魅般杀到,户田康长追之不及。是来岛通总姐夫一把攥住了岛清兴的长枪,木下赖继对上姐夫,自己则对上了岛清兴。
真正交手,才知盛名之下无虚士。岛清兴的枪法刁钻狠辣,自己仗着年轻力猛,竟也占不到半分便宜,反而被逼得有些狼狈。幸好水谷胜俊及时下令铁炮齐射,逼退了岛清兴。撤退时,岛清兴回身一箭射伤了户田康长。而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远处本多忠胜那石破天惊的一箭——隔着近两百步,一箭射翻了……射中了大谷吉继的肩舆附近,引得敌军一阵慌乱。
“名将?哼……” 吉胤收回望向大阪城的目光,嘴角撇了撇。岛清兴虽勇,不也败退了吗?本多忠胜箭术虽神,大谷吉继不也……他下意识地认为吉继只是受了惊吓或轻伤。在他看来,日间一战,己方虽未破城,却也打得对方精锐尽出,连大谷吉继这等人物都不得不亲临一线,最后靠铁炮齐射才稳住阵脚。赖陆公的舅父,村上吉胤,在此战中,可是正面冲阵,与名将交手,毫不逊色!
这番回想,让他心中因结城秀康警告而生出的些许阴霾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灼热的自信,甚至是一丝对“过于谨慎”的中军将领的轻蔑。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回自己的长屋。
“来人!” 他朝外喊道。
一名近侍应声而入。
“传令下去,夜巡照旧,加倍警惕。但有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他顿了顿,想起结城秀康的叮嘱,又补充道,“尤其是靠近林缘和河道方向,多派暗哨。去吧。”
“是!” 近侍领命而去。
命令是传达了,但吉胤内心并不真认为敌军还有能力发动像样的夜袭。日间激战,守军损失不小,那位大谷刑部说不定都已重伤,哪还有余力?多半是结城少将用兵谨慎惯了。
他褪去阵羽织,只着单衣,坐在案前,再次拿起那卷感状看了看,随手丢在一旁。然后,目光落在了箭壶中那支特制的丸根箭上。他抽出箭矢,手指抚过冰冷的箭簇和笔直的箭杆,心中盘算着明日战事,或许还能再觅得机会,立下更大的功勋,让赖陆公,也让姐姐们看看……
思绪纷杂间,日间的疲惫和酒意渐渐涌上。屋外寒风呼啸,更显屋内灯火的温暖。他打了个哈欠,吹熄了案头灯烛,只留墙角一盏长明灯散发着昏暗的光晕,然后和衣躺在了铺位上。铠甲并未完全卸去,佩刀就放在手边——这是武人的习惯,但此刻,更多的是一种形式上的戒备。
长明灯的光晕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远处,隐约传来巡夜士兵单调的报更声,以及篝火燃烧的噼啪轻响。营地里,除了这些声音,万籁俱寂,甚至能听到雪花开始静静飘落,附着在帐篷上的细微声响。
在这片似乎一切正常的寂静中,村上吉胤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他并不知道,就在这片被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