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身着一袭极其明艳热烈的金线滚边大红织金牡丹长裙,裙摆迤逦,行走间流光溢彩,如同燃烧的火焰。然而这样浓烈的色彩,却丝毫压不住她本人的容光!她并非那种温婉秀美的江南女子,而是浓眉深目,鼻梁高挺,唇形饱满而红艳,肤色是健康的蜜色,乌发如云高高绾成一个繁复的牡丹髻,只簪了一支赤金点翠凤凰衔珠步摇。整个人美得极具冲击力,如同盛放到极致、带着尖刺的牡丹,眉宇间流转着一股不加掩饰的英气与风流!那双眼睛,尤为勾魂夺魄,眼波流转间,大胆而锐利,带着一丝看透世情的慵懒与洞察,却又在眼尾微微上挑处,不经意流露出一丝能烫伤人心的媚态。侠骨与风情在她身上奇异地融合,令人不敢逼视,却又挪不开眼!
大堂内陷入一片极致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与喝彩!
“颜大家!”“清秋姑娘!”“天仙下凡!”
颜清秋立于舞台中央,身姿挺拔,对满堂喧闹视若无睹,目光如同一柄无形的利刃,缓缓扫过台下众生相。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笑意。
“承蒙诸位雅士垂青,今夜相会于琼玉阁。”她的声音响起,略偏低沉,带着一丝慵懒的磁性,却清晰无比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轻易压下了喧哗,“清秋蒲柳之姿,蒙诸位抬爱。今夜雅集,不作他想,唯邀诸位以时令为题——‘秋’,即兴赋诗一首。诗词俱可,不拘格律,唯求情真意切,自成机杼。”她顿了顿,目光如电,“若能有幸得清秋一顾者,请移步西楼暖香阁,薄酒清茗,当奉知己。”
此言一出,全场沸腾!无数文士顿时抓耳挠腮,或凝眉苦思,或奋笔疾书,想要在佳人面前留下惊世之作。
颜清秋施施然走到舞台旁专为她设的软榻前坐下,慵懒地斜倚着,自有侍女奉上香茶。她好整以暇地端起茶盏,浅啜一口,目光却如鹰隼般,敏锐地在台下那些或激昂陈词、或故作深沉的才子中逡巡,带着一丝玩味的审视。
很快,便有人率先献诗,自有人大声诵念。所吟之句,或华丽堆砌,尽言悲秋萧瑟;或刻意清高,强抒归隐之志;更有甚者,词句轻浮,暗含挑逗。颜清秋听着,面上始终保持着那抹慵懒的笑意,偶尔点头,眼神却波澜不惊,显然未有一首入她法眼。
这时,与陶承良相邻不远处,一个油头粉面、穿着锦斓袍子的纨绔子弟,大约是等得不耐烦,又见陶承良也伸长脖子望着台上,便嗤笑一声,故意提高声音对同伴道:“穷酸也敢来琼玉阁?也不瞧瞧自己那破衣烂衫,身上怕是连二两银子都凑不出吧?还作诗?莫不是也想学那癞蛤蟆,觊觎天鹅肉?”他的话引得周围几个同伴哄堂大笑。
陶承良本就是个脾气火爆的,登时面红耳赤,“霍”地站起身:“你!你说谁是癞蛤蟆?!”
那纨绔扬着下巴,轻蔑道:“就说你这乡下泥腿子,怎地?还想动手不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陶承良气得浑身发抖,却又自忖动手讨不了好,况且此地人多眼杂,强压下怒火,憋得脸更红了。那纨绔见状,愈发得意,污言秽语更是层出不穷。
一直在旁沉默的崔?,原本对场中之事毫无兴趣,此刻见好友因自身清贫而受此大辱,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他抬手,轻轻按住了气得快炸开的陶承良的肩膀,缓缓站起身。
他身上依旧是那件陈旧的青布直裰,在满堂锦绣中显得格格不入,但他挺拔的身姿,沉静如山岳的气度,尤其是那双骤然变得如寒星般冷冽的眸子,瞬间吸引了周遭不少目光,连喧嚣都小了几分。
他并未看那纨绔一眼,目光直接越过众人,落在了舞台软榻上那位美得惊心动魄的女子身上。颜清秋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锐气,慵懒的目光投了过来,带着一丝探究与兴味。
“颜大家,”崔?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响彻全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在下崔?,不才,愿应此题,口占七律一首,聊作应答。”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于他这不起眼的寒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