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狂悖之论!新政失败,其心怀怨望,故行此大逆不道之举!此等逆贼,若不严惩,何以正朝纲?何以安天下?!”
仁宗死死盯着那行朱砂小字,又猛地抬头,目光如电扫过阶下群臣,最终落在夏竦那张看似“忠愤”的脸上。一股冰冷的怀疑,如同毒蛇般,悄然爬上心头。陷害?构陷?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与疑虑,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叶英台!”
“臣在!”一身玄青劲装、面容冷峻的皇城司探事司副指挥使叶英台,应声出列。
“此案……交由你!皇城司探事司,全权彻查!”仁宗一字一顿,目光锐利如刀,“给朕……查个水落石出!若崔?真有此逆心……严惩不贷!若……有人胆敢构陷忠良……”他目光扫过群臣,带着刺骨的寒意,“朕……绝不姑息!定要……诛其九族!”
“臣!遵旨!”叶英台肃然领命,声音清冷如冰。
皇城司探事司,地牢。
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与铁锈的腥气。墙壁上昏暗的油灯,投下摇曳不定、如同鬼魅般的影子。这里是汴京城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之一,关押着无数重犯要犯。
一间单独的石室内,崔?身着单薄的囚衣,靠坐在冰冷的石壁旁。他面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清明。从被如狼似虎的皇城司校尉从翰林院带走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夏竦的毒牙,终于咬了下来!那行凭空出现的“逆词”,便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绞索!
铁门“哐当”一声被推开。叶英台一身玄青色官服,披着墨色大氅,缓步走了进来。她屏退左右,牢房内只剩下她与崔?二人。
“崔修撰。”叶英台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叶指挥。”崔?微微颔首,神色坦然。
叶英台走到他面前,目光锐利地扫过他苍白的脸,落在他那双依旧清澈沉静的眼眸上。她沉默片刻,忽然对门外吩咐道:“来人!取酒菜来!”
不多时,一名校尉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竟是一壶温热的“梨花白”,几碟精致的酱肉小菜,甚至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饼!
“放下。出去。”叶英台淡淡道。
校尉放下托盘,躬身退出。
叶英台拿起酒壶,亲自为崔?斟满一杯酒,递到他面前:“天寒地冻,喝杯酒,暖暖身子。”
崔?微微一怔,看着眼前这杯酒,又看向叶英台那双深邃难测的眼眸。他没有推辞,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地牢的几分寒意。
“那行字……不是你写的。”叶英台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她不是在询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崔?放下酒杯,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是与不是……重要吗?夏相……要置我于死地。这……便是他的手段。”
“重要。”叶英台直视着他,目光锐利如刀,“陛下……也不信。”
崔?心头微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我会查清。”叶英台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力量,“是谁动的手脚,是谁布的局,我会……一个不漏地揪出来!”她顿了顿,补充道,“在这之前……你安心待着。外面……有人想保你,也有人……想杀你。这里……或许……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深深看了崔?一眼,不再多言,转身离去。厚重的铁门再次合拢,隔绝了内外。昏暗的油灯下,崔?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酒菜,心中五味杂陈。叶英台的信任与承诺,如同这地牢中唯一的光亮,微弱,却足以驱散那刺骨的寒意与绝望。
他端起酒杯,再次斟满。酒香氤氲中,他仿佛看到了欧阳修离去的孤舟,看到了范仲淹远谪的背影,看到了陶婉言那失望又期许的眼神……一股不屈的火焰,在他胸中重新燃起!
“夏子乔……”崔?低声自语,眼中寒光闪烁,“你想用这铁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