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名次有高低,但情谊深厚。
“他啊,还是老样子!”叶英台笑道,“在工部将作监,仗着家里有钱,自己又确实有些奇思妙想,捣鼓些新式器械、改良工法,倒也颇得上官赏识。就是那张嘴啊,依旧没个把门的,整日插科打诨,幽默诙谐,是工部有名的‘开心果’。为人更是大方仗义,同僚有难,倾囊相助,从不吝啬。”
崔?听得面露微笑,仿佛看到了好友那副嬉笑怒骂、神采飞扬的模样。然而,叶英台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笑容瞬间凝固。
“只是……兄台可知道?”叶英台语气低沉下来,“自你被夏相构陷,贬官出京后,子安他……听闻消息,当场就在工部衙门口跳脚大骂夏竦老贼!言辞……甚是激烈难听。后来更是几次在公开场合,为兄台鸣不平,直言夏相排除异己,陷害忠良。结果……被夏相的人抓住了把柄,一道奏章参他‘诽谤大臣,目无尊上’。官家虽知他是性情中人,但为了平息事态,还是打了他二十廷杖,以儆效尤。”
“二十廷杖?!”崔?猛地站起身,脸色煞白,拳头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出咯咯声响。他深知廷杖的厉害,那是有可能将人活活打死的刑罚!子安他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细皮嫩肉的富家公子,如何受得了?!
叶英台叹了口气:“是啊。那二十杖下去,子安他在床上趴了半个多月才能下地。听说……听说当时惨状,令人不忍目睹。但他愣是一声没吭,也没后悔。还托人带话给我,说‘告诉皓月,我陶子安没给他丢脸!’”
“子安……!”崔?喉头哽咽,眼眶瞬间红了。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愤怒,又是愧疚!感动于好友的肝胆相照;愤怒于夏竦的狠毒霸道;愧疚于因自己而连累挚友受苦!
他闭上眼,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翻腾的情绪。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决然:“夏竦……此仇此恨,我崔?铭记于心!待我回京之日,定要与他……好好清算!”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还有子安……这份情义,我永世不忘!”
叶英台看着他,心中亦是感慨万千。宦海浮沉,世事艰难,但能有如此挚友,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夜已深,茶渐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