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连声道:“是……是,大人!奴婢……奴婢晓得了!一会……一会便去!”
崔?此时已是困倦至极,并未留意到主仆二人这细微的异常反应,只是觉得碧荷今日答应得格外爽快,甚至有些……急切?他无暇多想,挥了挥手道:“嗯,去吧。我有些乏了,先歇息片刻。”说罢,便由沈文漪扶着,向内室走去。
碧荷站在原地,望着崔?和沈文漪转入内室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她手中紧紧攥着那块擦桌的抹布,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心口却如同揣了一只小鹿,砰砰乱跳!王子岳……那个冷面冷语、却会在雨夜递过披风的通判大人……他的官服破了?靴子也磨坏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心疼、羞涩与一丝莫名雀跃的情绪,悄然在她心底蔓延开来。她咬了咬下唇,转身快步走向厨房,脚步竟比平时轻快了许多。
内室中,沈文漪服侍崔?躺下,为他掖好被角,看着他几乎瞬间便沉入梦乡的疲惫面容,轻轻叹了口气。她坐在床沿,目光温柔地凝视着他,伸出纤指,极轻地抚平他微蹙的眉头,低声喃喃道:“你呀……心思都在大事上,这般明显的事情,竟也浑然未觉么?”她想起碧荷方才那副小女儿情态,又想到那日雨夜,碧荷归来后提及那位“冷面官人”时的异样,不由得莞尔一笑。这邕州官场风云诡谲,暗藏杀机,却没想到,在这紧张的氛围中,竟悄然滋生出一段这般……有趣的缘分。
窗外,朝阳已跃出地平线,金色的光芒穿透晨雾,洒满庭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