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着崔?略显疲惫的背影走出二堂,心中却是波涛汹涌,久久难以平静。
崔?离开二堂,并未立刻回后宅休息,而是先去了签押房,快速处理了几件紧急公文,交代了周文渊几句,这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踏着晨曦微光,走向州衙后宅那座静谧的小院。
刚踏入月洞门,便见碧荷正站在廊下翘首以盼,一见他的身影,小丫头立刻像只欢快的雀儿般迎了上来,脸上写满了担忧:“大人!您可算回来了!这一夜未归,小姐担心得都没睡好!快进屋歇歇,奴婢这就去给您端热茶和早点来!”
崔?看着碧荷焦急的模样,心中微暖,勉强笑了笑:“有劳你了。”话音未落,只见沈文漪也已从正房内走了出来。她显然也是一夜牵挂,未曾安眠,脸上带着些许憔悴,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寝衣,外罩一件湖蓝色的薄绸比甲,青丝未绾,随意披散在肩头,更显楚楚动人。
“皓月,”她快步上前,扶住崔?的手臂,美眸中满是关切与忧色,“昨夜……可是出了什么变故?我听闻黎塘那边似乎有动静,心中一直不安。”
崔?握住她微凉的手,轻轻拍了拍,示意她安心,与她一同走进屋内。碧荷连忙奉上刚沏好的热茶,茶香袅袅,驱散了些许疲惫。
崔?在窗边的软榻上坐下,饮了一口热茶,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文漪,昨夜……确有些惊险。”他顿了顿,选择了一个相对缓和的表述,“没藏呼月……那个西夏女将,她并没有死。”
“什么?!”沈文漪与碧荷几乎同时失声惊呼!主仆二人花容失色,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惧!没藏呼月的凶名,她们早已如雷贯耳,深知其手段狠辣,武功高强。她若未死,对崔?而言,无疑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剑!
“她……她竟然没死?!”沈文漪声音发颤,紧紧抓住崔?的手臂,“那昨夜黎塘之火……”
“与她有关。”崔?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她趁乱现身,意图行刺。”
碧荷吓得小脸煞白,连声音都变了调:“大人!您……您没受伤吧?”
“无妨。”崔?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幸得韦姑娘和众将士拼死护卫,有惊无险。”他并未提及濮宗之事,以免她们更加担心。他转而看向沈文漪,目光坚定,语气沉稳地说道:“文漪,不必过于忧心。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此獠虽侥幸逃生,但如今邕州已非昔日,她既然露出行踪,便休想再轻易脱身。我自有安排,定要将她缉拿归案!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看着崔?虽然疲惫却依旧从容镇定、胸有成竹的模样,沈文漪狂跳的心渐渐平复下来。她深知崔?的能耐,既然他如此说,必然已有应对之策。她轻轻依偎进他怀里,低声道:“你……定要万事小心。”
崔?轻轻揽住她,感受着怀中玉人轻微的颤抖,心中涌起一股怜惜与责任。他柔声道:“放心,为了你,为了这邕州百姓,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就在这时,崔?似乎忽然想起什么,抬头对正准备退出去安排早膳的碧荷说道:“碧荷,且慢。”
碧荷连忙停下脚步:“大人有何吩咐?”
崔?沉吟了一下,说道:“今日要劳烦你一件事。我方才见王子岳王通判来衙,观他脚上官靴已磨损破洞,官袍袖口处也有线头绽开。听闻他身边只有一老仆伺候,生活想必清苦拮据。你一会得空,去州衙通判值房一趟,寻个由头,帮他将官服靴袜缝补浆洗一番。针线活计,你向来细致。”
此言一出,沈文漪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抬眼看向崔?,又瞥了一眼身旁的碧荷,眼中闪过一丝极为古怪的神色,继而唇角微微向上弯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似笑非笑,却并未出声。
而碧荷的反应更是耐人寻味。她听到崔?的话,娇躯几不可察地轻轻一颤,端着茶盘的手指微微收紧,低垂的眼睫快速颤动了几下,白皙的脸颊上,竟悄然飞起了两抹极淡的、不易察觉的红晕!她连忙低下头,声音比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