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孔。
崔?端坐主位,下方坐着叶英台、韦靑蚨、孙伯谦、周文渊,以及邕江军核心将领蒙力。此处乃崔?早已备下的密议之所,墙壁厚实,隔绝内外,确保万无一失。
“大人!萧山欺人太甚!这哪是协防,分明是夺权!”蒙力第一个按捺不住,拳头重重砸在案几上,虎目圆睁,压低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怒火,“咱们邕江军的兄弟,被赶到城外鸟不拉屎的地方,城里让那帮眼高于顶的家伙耀武扬威!这口气,末将咽不下!”
孙伯谦亦是忧心忡忡:“大人,经略司强行接管糖局,意在掐断我邕州财源。若糖利被其掌控,我军政开支,民生工程,将尽受掣肘啊!”
周文渊补充道:“衙内遍布眼线,我等如同囚徒,寸步难行。长此以往,恐生大变!”
韦靑蚨虽未说话,但紧蹙的秀眉和紧握的拳头,显示了她内心的愤怒与担忧。她亲眼目睹崔?为邕州付出的心血,如今却被如此对待,心中愤懑难平。
唯有叶英台,依旧冷静如常,一双锐利的眸子扫视众人,最后落在崔?身上,等待他的决断。
崔?静静听完众人的抱怨与担忧,脸上并无丝毫慌乱,反而露出一丝沉静的笑容。他抬手虚按,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稳坐中军帐的从容:
“诸位的心情,崔某明白。萧山来势汹汹,经略司意图明显,无非是想架空崔某,彻底掌控邕州。然,硬碰硬,正中其下怀。彼有王命旗牌,有精锐甲士,我等若公然对抗,便是谋逆,顷刻间便有灭顶之灾。”
他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故,眼下之势,唯有隐忍,以退为进,方能争取时间,保全实力,图谋后动。”
他随即下达一连串密令,条理清晰,思虑周详:
“第一,蒙力听令!”崔?看向蒙力,“邕江军即刻起,执行‘化整为零’之策。主力退出城区,以‘协助各羁縻州洞训练保甲’、‘加强边境巡防剿匪’为名,分散至各紧要关隘、僮寨瑶峒。此举一可避其锋芒,保存实力;二可依托地方,继续实际控制外围广大区域;三可密切监视交趾动向,防其趁虚而入。记住,没有我的亲笔手令,任何人不得调动一兵一卒回城!尤其要严防挑衅,避免与萧山部发生冲突!”
蒙力虽心有不甘,但深知此乃老成谋国之道,肃然抱拳:“末将遵命!定将兄弟们带好,守住大人的根基!”
“第二,孙伯谦、周文渊!”崔?转向两位文官,“州衙表面一切照旧,全力‘配合’经略司核查。他们要查账,便给他们查!糖寮的明面账目,清清楚楚,不怕他查。但核心的制糖技艺、与各僮寨签订的独家供货契约、以及我们暗中设立的应急钱粮储备,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人手中!此事由你二人亲自负责,挑选绝对可靠之人经办,绝不可泄密!”
“下官明白!”孙、周二人郑重领命。
“第三,”崔?目光转向叶英台,神色变得格外凝重,“英台,有一事,需你暗中查访。”他压低声音,“我怀疑,此次经略司大军压境,与一个名叫‘濮宗’的神秘商人脱不了干系。此人背景深不可测,行为诡秘,红泠姑娘此前曾隐晦提醒于我,言其极度危险。你动用皇城司一切能动用的力量,务必查清此人的真实身份、背景以及他此番南来的真正目的!此事关系重大,或许……是破局的关键!”
叶英台眼中精光一闪,立刻领会了其中的重要性,肃然点头:“皓月兄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纵使他隐藏得再深,我也要将他挖出来!”
最后,崔?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韦靑蚨,语气变得温和而郑重:“青蚨,眼下局势,最易引发僮人各峒疑虑动荡。安抚僮寨,稳定南疆的重任,非你莫属。请你即刻返回各峒,向各位头人说明,此乃朝廷内部事务,与僮汉和睦大局无关。务必让他们相信,我崔?仍在尽力维持邕州安定,昔日承诺,绝不更改!邕州安宁,离不开僮家兄弟的支持!”
韦靑蚨迎上崔?坦诚而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