蚨,弓马娴熟,统领一方,性情豪迈,智勇双全,本就不输世间任何男儿女子。”
韦靑蚨闻言,眼底的光芒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她低下头,声音忽然变得很低,带着一丝几乎听不出的哽咽:“如果……如果我生来不是在这岭南山坳里,如果……我不是个僮人女子,也许……也许……”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也无需再说。那其中蕴含的无奈、不甘与一丝若有若无的情愫,在两人心照不宣的沉默中,弥漫开来。
崔?轻轻打断了她,语气温和却坚定:“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若有太多‘如果’,也就没有今日的你我了。做好眼前的韦靑蚨,守住这片生你养你的山水,便是最好。”
山风吹动她额前散落的发丝,也吹红了她微微泛红的眼角。她猛地抬起头,脸上已恢复了平日的爽朗,笑着从腰间解下一柄造型古朴、鞘上镶嵌着彩色宝石的锋利短刀,塞到崔?手中:“拿着!京城路远,人心叵测,留着防身!”
刀柄上还残留着她掌心的温度。崔?没有推辞,郑重地接过,握在手中,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千言万语。
“好!我收下。”他点头,“若他日有缘,我定写信与你。想必无论信送到哪里,你总有办法收到。”
韦靑蚨闻言,脸上笑容更盛,如同山花绽放:“好!那我就在这山里,等着你的信!”
说完,她不再多言,利落地翻身上马,一拉缰绳,骏马发出一声长嘶。她最后深深看了崔?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在心里,随即猛地一夹马腹,带着百余名僮兵,头也不回地冲入了晨雾弥漫的山道之中,马蹄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莽莽山林深处。
她不敢回头。怕再看一眼,那颗如同山石般坚硬的心,就会彻底碎裂。
那都婆婆隐居的小院,掩映在一片幽静的竹林深处。风过竹梢,发出沙沙的轻响,更添几分清冷。
颜清秋的伤势在那都婆婆的精心调理下,已大有好转,勉强可以下地行走,但脸色依旧苍白,身体虚弱,行动间需要搀扶。她换上了一身素净的月白襦裙,更显得身形单薄,我见犹怜。空气中,弥漫着浓重而奇特的草药香气。
她静静地站在屋檐下,看着崔?穿过竹林,向她走来。她的目光平静,如同深潭之水,不起丝毫波澜,只是那平静之下,却仿佛蕴藏着惊涛骇浪。
“你……要走了?”她开口,声音很轻,带着伤后初愈的虚弱,却清晰地传入崔?耳中。
崔?在她面前停下脚步,点了点头:“朝命已至,不得不走。”
颜清秋的唇角微微向上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那笑容美得惊心,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凄楚:“我知道。我知道留不住你。我只是想亲口告诉你,我舍不得。”
“我知道。”崔?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她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空灵,却比哭声更令人心碎:“崔皓月,你总是这样,什么都看得透彻,什么都算得精准。可你知不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可我从不后悔。”
崔?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了一下。他上前一步,伸出手,极其轻柔地、仿佛怕碰碎了珍宝一般,拂开她额前被风吹乱的一缕青丝,指尖触及她微凉的肌肤,带来一阵战栗。
“清秋,”他唤她的名字,声音轻得如同叹息,“正因知道,所以我不敢留你。你若再留在我身边,只会因为我失去更多,伤得更深。”
颜清秋抬起头,迎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有关切,有痛楚,有无奈,唯独没有她最想看到的东西。她的笑容越发凄艳,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盈满了眼眶:“讲理,崔皓月,你总是这么跟我讲理。可爱情这东西,什么时候讲过道理?”
一阵山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竹叶,也吹动了屋檐下悬挂的一盏小灯笼,灯影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竹墙上,纠缠不定。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