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台前,任由墨情给她扎头发。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忽然说:“让他们传吧。就说靖王妃最近气色好,天天睡到日上三竿,饭量比以前大。”
知意明白她的意思。“让大家都知道,您过得舒坦。越舒坦,她们越难受。”
“对。”沈悦咧嘴一笑,“我什么都不做,光活着,就能让他们睡不着觉。”
诗画忍不住问:“可那步摇……真就这么算了?”
沈悦转过头。“我没说不要啊。我只是不急。它现在在宫里,挂着‘待赐’的名头。等哪天风头过了,太后自然得还我——不然怎么跟天下人交代?”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要是跳脚要东西,倒显得我稀罕。可我要是根本不在乎……”她笑了,“他们反而不敢动。”
书诗低声说:“主子高明。”
沈悦摆摆手。“不高明。我就一懒人。谁让我清净,我谢她。谁想拿我东西做人情……”她顿了顿,“那就让他们自己掂量掂量。”
她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
“对了。”她说,“下次见太后,别提步摇。就夸她气色好,精神足。让她觉得……我啥也不知道。”
说完她推门出去。
阳光照进来,落在空着的梳妆台上。
那支步摇不在那儿。
但它也没真正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