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诗接过碗,顺手擦了擦桌角的药渍,“还按您的意思,蒸笼边上摆了‘靖王府同款豆沙包’的小牌子。”
沈悦乐了:“秦淮知道不得说我胡来?”
“主子都不怕,我怕啥。”书诗嘴角微扬。
墨情接过空碗,转身要走,忽又停下:“对了,田头老张托人捎信,说新搭的棚子地基快好了,问您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沈悦摆手,“让他自己弄。我去了反而添乱。”
“那豆沙包的牌子呢?真写‘靖王府同款’?”墨情回头问。
“写!”沈悦眼睛亮了,“越大越好,让全城都知道——咱们王府的点心,最好吃。”
书诗笑出声:“香满楼那帮人,怕是要气疯。”
“让他们气去。”沈悦伸个懒腰,“反正我们现在有钱有米有招牌,谁不服,就让他试试看。”
三人正说着,外头传来脚步声,一个小丫头探头进来:“诗画姑娘让奴来回一声,王三贵招了,说是老管家让他偷运悦田米出去,卖给西街米贩子换钱。”
沈悦冷笑:“果然是他。”
书诗眉头一皱:“他还供出账房李福,说李福早就和老管家串通,私吞采买差价多年。”
“啧。”沈悦撇嘴,“老东西还挺会拉人下水。”
墨情问:“要不要现在就动手?”
“先晾着。”沈悦靠回软榻,“让他们继续演。等证据齐了,一次性掀桌子。”
书诗点头:“我这就去安排人盯紧账房进出。”
沈悦挥挥手:“去吧。记得让厨房给我留三屉猫趣酥,明天带去铺子试新馅。”
“记下了。”书诗应完,转身出门。
墨情也端着药碗要走,沈悦忽然叫住她:“等等。”
“怎么了?”墨情回头。
沈悦看着她,顿了顿:“……我想给我娘做顿饭。”
墨情一怔。
“她生前最爱吃豆沙包。”沈悦声音很轻,“我想蒸一屉,摆在她灵位前。”
墨情眼圈红了:“我这就去准备。”
“别放太多糖。”沈悦笑了笑,“她怕甜。”
墨情用力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沈悦一个人。
窗外槐树叶沙沙响,风吹进来,卷起她袖口的一根线头。她随手扯了扯,没扯断,就懒得再动。
炉上药罐还在咕嘟冒泡,药香混着点心铺送来的甜味,飘满了屋子。
她闭上眼,听见远处传来书诗训话的声音:“炭例登记簿今晚必须交上来,少一本,罚三日月钱!”
接着是墨情在药房喊人:“当归切片再细些,主子脾胃弱,嚼不动粗的。”
沈悦嘴角翘了翘。
这日子,真不错。
书诗处理完事务回来,见她闭着眼,轻声问:“睡着了?”
沈悦睁眼:“没呢。就是懒得动。”
书诗在旁边椅子坐下:“刚才我去账房转了一圈,李福神色不对,翻旧账翻得特别勤。”
“让他翻。”沈悦懒洋洋说,“反正咱们的账,一笔一笔都清清楚楚。”
“可他要是……”
“他要是敢动手脚,你就当场抓人。”沈悦打断她,“别等我发话。”
书诗点头:“明白。只要他在账上做假,我就有理由彻查外院所有支出。”
“对。”沈悦笑了,“咱们不惹事,但也绝不让人欺负到头上。”
书诗看着她,忽然说:“主子,您信我吗?”
“你说呢?”沈悦反问。
“我说……您得一直这么信下去。”书诗声音很轻,“我这条命,早就是您的了。”
沈悦没说话,只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暖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帘子晃了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