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和敢怒不敢言的悲愤低语。
绝望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浓雾,笼罩了整个厢房。
萧辰的拳头在袖中缓缓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冰冷的怒意如同毒蛇,在他心底蔓延。
科举,本应是寒门唯一的上升阶梯,如今却被这等蛀虫把持,成了权贵子弟的私器!
终于,轮到了萧辰。
他平静地走到条案前,将户籍文书轻轻放在桌面上。
李茂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当目光触及萧辰那年轻却异常平静的脸庞时,三角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和…极深的厌恶!
他认得这张脸!
萧家那个被赶出宗祠、在街头摆摊卖什么“神仙涮肉”、最近又靠养鸡闹得沸沸扬扬的“妖孽”小子!
三叔公和萧宏堂哥可没少在他面前咬牙切齿地提起过!
“姓名?籍贯?三代履历?”
李茂的声音更加冰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学生萧辰,本县城南萧家镇人士。家父萧正山,已故,生前为镇北侯府旁支庶务管事。祖父萧远,亦故去,曾为县衙小吏。”
萧辰的声音清晰平稳,不卑不亢。
“萧正山?那个烂赌鬼?”
李茂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讥诮,声音陡然拔高,足以让整个厢房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被祖宗显灵‘关照’过、撕了族谱、被赶出萧家的孽障啊?
啧啧啧!怎么?卖你的涮肉养你的鸡还不够你糊口?还想来玷污这科举圣堂?
就凭你爹那烂赌鬼的名声,还有你这被妖邪附体的名声,也想报名童试?简直是痴心妄想!辱没斯文!”
恶毒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来!周围的考生瞬间哗然!
一道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萧辰身上,充满了惊疑、鄙夷、甚至是恐惧!
撕族谱?
妖邪附体?
这些字眼在信奉鬼神的时代,足以将一个人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大人此言差矣。”
萧辰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眼神依旧平静得如同古井深潭,声音沉稳有力,清晰地盖过周围的骚动,“家父生前确有不是,但人死债消。至于学生本人,行事光明磊落,所谓‘妖邪附体’,纯属无稽之谈,恶意中伤。
大胤律法,科举取士,唯才是举,不问出身,更不论流言蜚语。
学生户籍清白,符合报名章程,为何不能报?”
“章程?”
李茂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油灯都跳了一下,他站起身,指着萧辰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萧辰脸上,声嘶力竭地咆哮:“老子的话就是章程!我说你不能报,你就是不能报!
你这等辱没祖宗、德行有亏、妖言惑众之徒,有什么资格参加科举?滚!立刻给我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身后的衙役立刻上前一步,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眼神凶狠!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绝杀之局!
报名截止的锣声仿佛就在耳边!一旦错过,便是三年!
而李茂的刻意刁难和恶毒污蔑,更是要彻底断送他科举之路,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周围的考生都屏住了呼吸,看向萧辰的目光充满了同情和“不识相”的嘲弄。
跟县衙书吏硬顶?还是顶着“妖孽”的名头?
简直是自寻死路!
柳氏不知何时也挤到了厢房门口,看到儿子被如此刁难污蔑,急得脸色煞白,想要冲进来,却被维持秩序的衙役粗暴地拦住,只能捂着嘴,发出压抑的呜咽。
萧辰站在原地,迎着李茂那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凶狠目光,感受着周围那些或同情或鄙夷或恐惧的视线,还有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