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毫无预兆地劈在萧辰心头!
童试最后一场!州府总考!
这可是摘取“小三元”桂冠的最终关键一战!
他竟然……差一点就忘了!
这几日,他所有的心神都紧紧系在生死攸关的大事上:青凤的毒、白凤的告诫、自身的恢复,还有北邙山那充满未知的危险旅途……这决定着功名、关乎光耀门楣第一步的童试终考,竟被这接踵而至的生死危机挤到了记忆的角落,险些被彻底遗忘!
午时三刻!
萧辰猛地望向窗外,天色早已大亮!萧家堡距离州府,即便是快马加鞭,也需要将近两个时辰!
而此刻……距离午时三刻,满打满算,已不足三个时辰!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
“弃考”这两个字,如同两座沉重的大山,轰然压下!
一旦弃考,不仅之前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错过此次童试,更意味着他之前立下的“六元及第”的宏大志愿彻底化为泡影!
还谈什么光耀门楣?
拿什么去筹集三千两银子购买玄冰草?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世界里,没有功名护身,他往后将举步维艰!
“备马!”
萧辰的声音嘶哑而急促,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狠劲!
他猛地从土炕上一跃而下,这动作牵扯到肋下尚未痊愈的筋骨,一阵剧痛袭来,让他眼前发黑,身形也跟着晃了晃。
但他强忍着稳住身形,一把抓过炕头那件洗得发白、肩后和肋下还残留着暗褐色血迹的旧儒衫,迅速套在身上!
“辰哥!你的伤……”
金凤推门进来,看到萧辰煞白的脸色和额头瞬间冒出的冷汗,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顾不上了!”
萧辰咬着牙,将白凤给的“玉髓生肌膏”瓷瓶贴身藏好,又抓起桌上金凤早已备好的、仅剩的几个冷硬蒸饼,一股脑儿地塞进怀中,“张伯!快!”
张伯早已牵着一匹堡子里最好的马等在门外,不过这马也只能勉强算得上是代步工具。
萧辰翻身跨上马背,动作因肋下的疼痛而显得有些僵硬。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间破屋,仿佛能透过墙壁看到草席上昏迷不醒的青凤,以及炕上咳喘不止的母亲。
“等我回来!”
他低声怒吼一句,猛地一夹马腹!
“驾!”
瘦马长嘶一声,驮着它伤痕累累的主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出萧家堡残破的坞门,扬起一路烟尘,朝着州府的方向亡命狂奔!
风,如刀子般刮在脸上。
肋骨处传来的剧痛,随着马背的颠簸,一阵阵地冲击着萧辰的神经,几乎要将他的意志撕裂。
每一次马匹的跃动,都像是有钝器在狠狠撞击他的伤处。
汗水混杂着因剧痛而渗出的生理性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只能死死咬着牙,身体前倾,紧紧伏在马背上,尽量减轻颠簸带来的冲击,双腿用力夹紧马腹,拼命催促着身下这匹并不神骏的牲口。
原本两个时辰的路程,被他硬生生压缩到了一个半时辰!
当州府那巍峨的城墙轮廓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时,萧辰几乎已经虚脱。
他嘴唇干裂出血,脸色苍白得如同金纸,旧儒衫的后背被冷汗和渗出的血水彻底浸湿,紧紧贴在身上。
胯下的瘦马更是口吐白沫,喘息声如雷。
“让开!快让开!”
萧辰嘶哑地呼喊着,纵马冲过拥挤的城门,无视守城兵卒惊愕的目光,沿着青石板铺就的主街,朝着位于城北的贡院方向疯狂冲刺!
贡院。
朱红大门紧闭,门前巨大的石狮沉默地矗立着,散发着森严的威压。
门口值守的兵丁身着鲜明的盔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