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
距离午时三刻开考,仅剩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门外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两个杂役正在缓缓推动沉重的门扇。
“等……等等!”
一声嘶哑到变形的呼喊,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砰!
瘦马再也支撑不住,前蹄一软,轰然跪倒在地!
巨大的惯性将萧辰整个人狠狠地向前甩了出去!
“噗!”
萧辰重重地摔在冰冷的贡院台阶前,尘土飞扬!
肋下伤口传来一阵令人窒息的剧痛,喉头一甜,一股腥甜猛地涌上!
他死死咬住牙关,硬生生将涌到嘴边的鲜血咽了回去!
顾不上钻心的疼痛和满身的尘土,他手脚并用,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扑向那即将关闭的朱红大门!
“考生萧辰……应……应试!”
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喊着,声音破碎不堪,颤抖的手高高举起那张早已被汗水浸得发软的考引(准考证)。
“时辰已到!贡院封闭!任何人不得……”
一个兵丁面无表情地伸手阻拦,话还没说完。
“让他进来!”
一个苍老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朱红大门最后的缝隙处,站着一位身着绯红官袍、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的老者。
正是此次州府总考的主考官,当朝翰林学士,清流领袖,以治学严苛、不徇私情着称的大儒——李崇文!
李崇文的目光如冰冷的探针,瞬间穿透了萧辰满身的狼狈与尘土,落在他惨白如纸的脸上、额头的冷汗,以及旧儒衫肩后和肋下那刺目的暗褐色血迹上。
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厌恶与鄙夷,但更多的是冰冷的审视。
“萧辰?”
李崇文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你可知考场规矩?衣冠不整,形容狼狈,气喘吁吁,成何体统!”
萧辰强忍着眩晕和剧痛,挺直脊梁,深深作了一揖:“学生……知罪!但事出有因,家中遭遇剧变,加上路途遥远,马匹力竭……恳请学政大人……开恩!”
他特意强调了“家中剧变”,希望能唤起对方一丝怜悯。
然而,从李崇文那冰冷如霜的眼神中,他看到的只有更深的冷漠与不耐。
“哼!考场不是市井!规矩就是规矩!念你是初犯,又有几分薄名,姑且准你入场!”
李崇文冷哼一声,侧身让开一条缝隙,语气陡然变得严厉,“但要是再有一丝喧哗、一丝失仪,休怪本官以扰乱考场论处,革除你的功名!滚进去!甲字七号舍!”
“谢……学政大人!”
萧辰咬着牙,再次作揖,强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踉跄着冲进了那扇象征着功名之路的沉重朱门。
就在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内的瞬间。
贡院对面,一座装饰雅致、挂着“清茗轩”招牌的茶楼二层,临窗的雅座。
竹帘半卷。
一位身着不起眼靛青色棉布衣裙、打扮成寻常富户管事娘子模样的中年女子,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青瓷茶盏。
她面容平凡,唯有一双眼睛,沉静如古井,深邃得仿佛能容纳万顷波涛。
此刻,这双沉静的眼眸,正清晰地倒映着贡院门口那惊险的一幕:少年摔马、挣扎起身、狼狈冲入……以及主考官李崇文那冰冷审视、隐含厌恶的神情。
女子身后,侍立着一个同样衣着朴素、气息内敛的青年男子,宛如影子一般。
“甲字七号舍……萧辰?”
女子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无形威仪,“去查。他家中出了何事?那身伤是怎么来的?还有……李崇文。”
她顿了顿,指尖在温热的杯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