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草上,借着夜风“腾”地燃起团火苗,像条火蛇迅速向四周蔓延。赵猛慌忙脱下外套扑过去,可干燥的茅草见火就着,火苗顺着风势蹿起半米高,瞬间连成一片火带。
“用水!”马翔把搪瓷缸子里的水泼过去,可那点水根本无济于事。火带已经突破了他们清理出的隔离带,朝着更密的茅草区冲去,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里,还夹杂着松针爆燃的脆响。
林霄的脑子“嗡”的一声,白天光折射区的白光和此刻的火光在眼前重叠。他抓起军刀,朝着火带边缘的茅草砍去,“快!砍出隔离带!把周围的草都清掉!”
十七个人瞬间扑了上去,军刀、树枝、甚至徒手拔草,拼命想挡住火头。可夜风越来越大,火苗被吹得离地半尺高,像条跳跃的火龙,绕过他们清理的区域,朝着山坳外侧的密林窜去。
“不行了!”老张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的胳膊被火烤得生疼,却还在疯狂拔草,“风太大,根本挡不住!”
金雪的手抖得厉害,好不容易才按对火警电话。“喂!消防队吗?鹰嘴崖附近着火了!很大的火!”她对着话筒大喊,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具体位置……我们在军演区边缘……对,有很多茅草和松树……”
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回应,似乎在询问具体坐标,但峡谷里的信号时断时续,她只能对着嘈杂的电流声反复喊:“快来!火快烧到林子了!”
挂掉电话,她看着已经连成火海的山坳,眼泪突然掉下来。“他们说……离最近的消防站有四十公里,还要绕开军演区,至少一个小时才能到。”
“一个小时?”赵猛瘫坐在地上,外套已经被火星烧出好几个洞,“那片松树林烧起来,就彻底完了!”
林霄没说话,他正盯着火带边缘的一条小溪——那是他们白天捕鱼的地方,溪水不深,但水流很急。“所有人,跟我去溪边!”他扛起一根粗树枝,“用树枝把溪水引过来,浇湿前面的林地,能多挡一会儿是一会儿!”
他们用军刀砍断灌木,树枝和石块垒起简易的导流坝,溪水顺着临时挖的土沟缓缓流向火场边缘。虽然水流微弱,只能打湿一小片区域,但至少能延缓火势蔓延。林霄跳进溪水里,用军刀挖着沟,冰冷的溪水没过膝盖,冻得他牙关打颤,却让脑子越来越清醒。
“这样不行。”马翔突然喊,他指着火场上方的浓烟,“烟往东北方向飘,说明风是从西南来的。咱们应该在火场下风处挖隔离带,那里是火头蔓延的方向。”
林霄立刻调整方向,带着人冲向西南侧的密林。这里的树木更密,茅草却少了些,他们用军刀和石头清理出一条宽约五米的带状区域,把砍断的树枝堆在外侧,浇上溪水——这是马翔在部队学的“以火攻火”的变种,用湿树枝阻挡火头。
火头烧到隔离带时,果然被滞涩了一下。但干燥的松树还是被火星引燃,“轰”的一声,一棵松树的树冠燃起熊熊大火,火团顺着风势滚落,瞬间越过了隔离带。
“完了……”金雪瘫坐在地上,看着火头继续蔓延,绝望像冰冷的溪水漫过心脏。她突然想起护林员对讲机里的话,“爆燃风险”——这意味着一旦火势失控,整片山林可能在几分钟内被吞噬。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汽车喇叭声,还夹杂着人声。林霄抬头望去,只见峡谷入口处亮起一片车灯,至少有十几辆三轮车和摩托车正往这边赶,车斗里装着水桶、铁锹和树枝捆成的火把。
“是附近的村民!”赵猛突然喊起来,他认出了领头那辆三轮车上的人,“是王大爷!咱们村的护林员!”
王大爷的三轮车在离火场还有几十米的地方停下,他跳下来时差点摔倒,手里还攥着个铁皮喇叭。“都愣着干啥!”老人对着喇叭吼,声音嘶哑却有力,“男的跟我挖隔离带!女的去溪边打水!把家里的水泵都接起来!”
从三轮车上跳下来的村民越来越多,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背着孩子的妇女,甚至还有几个半大的孩子,手里攥着比自己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