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了,想抓我们回去邀功?告诉你们,我们是民兵,护的是老百姓,不是你们的演习政绩!”
红军军官往前走了一步,脸色铁青:“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是奉命行事!你们闯入军演区,涉嫌窃取军事机密,必须接受调查!”
“窃取机密?”赵猛从民的果园和炸药库!倒是你们,为了演习连火都不管,到底谁该被调查?”
双方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士兵们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武器,民兵们也纷纷站起来,虽然浑身是伤,却个个眼神坚定,像群不肯屈服的狼。
白发总指挥突然抬手制止了红军军官,目光落在林霄身上:“林霄同志,我知道你们辛苦了。但军纪就是军纪,演习的规则不能破坏。我保证,只要你们配合调查,查清事情原委,绝不会冤枉好人。”
林霄慢慢站起来,金雪想扶他,被他轻轻推开。他看着眼前这些穿着整齐作训服的士兵,又回头望了望那些还在清理余火的民兵——赵猛的手缠着布条,马翔一瘸一拐地搬运着焦木,老周正低声安慰着受伤的同伴。他突然笑了,笑得很轻,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韧劲。
“我们可以跟你们走。”林霄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但不是作为嫌疑人,是作为配合调查的公民。”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焦黑的山林,“还有,在那之前,我们要先看着乡亲们回到家园,要确保这里的余火不会复燃。”
白发总指挥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点了点头:“可以。给你们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后,当林霄他们最后检查完所有余火点,确认没有复燃的可能时,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村民们在远处的山坡上向他们挥手,王大爷举着个铁皮喇叭喊:“娃子们,我们等着你们回来!”
林霄回头望了一眼,然后转过身,对着白发总指挥说:“走吧。”
士兵们围了上来,虽然没有上手铐,但每个人身边都跟着两个士兵,与其说是“配合调查”,不如说是变相的押送。老周走在林霄旁边,低声骂道:“这群孙子,就是想捡现成的,火灭了才来装好人。”
林霄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手里的半截军刀——那是他从焦土里捡回来的,断口还残留着灼烧的痕迹。他知道,这场追逐还没结束,从闯入军演区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注定要走下去。只是现在,他的心里很踏实,因为他们守住了该守的东西,护好了该护的人,哪怕遍体鳞伤,也问心无愧。
队伍沿着临时道路往下走时,金雪突然停住脚步,指着远处的山林喊:“快看!”
所有人都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焦黑的山林间,冒出了点点新绿——那是被火烧过的松树,在灰烬里抽出了新芽。
林霄的脚步顿了顿,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他知道,就像这松树能在灰烬里重生一样,他们这些民兵,不管遇到多少困难,也绝不会倒下。因为他们的根,扎在这片土地里,扎在老百姓的心里,风再大,火再烈,也断不了。
士兵们的脚步声在焦土上响起,沉闷而整齐。林霄走在中间,肩膀的伤口还在疼,掌心的血泡已经结痂,但他的腰杆挺得笔直。他知道,接下来的路或许更难走,但只要身边还有这些一起在火海里拼过的人,就没有什么能打垮他们。
就像那道用手刨出来的隔离带,虽然简陋,却能挡住最凶猛的火浪。他们这些民兵,或许不够专业,不够强大,却能用最坚韧的方式,守护着自己认定的那份“理”。
远处的山风吹过,带着松针的清香,那是新生的味道。林霄深吸一口气,跟着队伍往下走去,背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像根扎在焦土里的旗杆,倔强而挺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