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府邸有往来的官员和商贾的动静。芸娘则侧重宫内女眷之间的流言蜚语,以及通过衣物用料、规制变化窥探各宫动向。”小林子低声汇报着初步的架构,“两条线互不交叉,由奴才居中整理筛选,再报与殿下知晓。”
萧景琰放下碗勺,眼中流露出赞赏:“思虑周详,如此安排甚好。信息贵精不贵多,更要确保安全。”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林夙,此事关乎东宫存亡,亦关乎你我性命,务必谨慎再谨慎。非紧要之事,不必频繁传递消息,宁可慢一些,也绝不能出错。”
“奴才明白。”小林子郑重应下,“每次传递都会更换方式和地点,绝不会留下把柄。”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极轻微的“叩叩”两声,像是夜风吹动了树枝,但又带着某种特定的节奏。
小林子的耳朵立刻捕捉到了,他看向萧景琰。萧景琰也听到了,神色一凝,微微点头。
小林子迅速吹灭了书桌上的烛火,书房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他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悄无声息地移动到窗边,侧身隐藏在帘幕的阴影里,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萧景琰坐在原地,屏息凝神。黑暗中,他的心跳有些加速。这是他和林夙约定的暗号,表示有紧急情报送达,但来的是否是自己人,尚未可知。
短暂的寂静后,窗外传来一声模仿蟋?叫的唧唧声,长短有序。这是安全的信号。
小林子微微松了口气,但依旧没有大意。他轻轻推开一条窗缝,一只小巧的、用油布包裹着的细竹管被塞了进来。窗外的人影一闪即逝,仿佛从未出现过。
小林子迅速关好窗户,重新点亮烛火。书房恢复光明,方才的紧张气氛却仍未完全散去。
他将那支细竹管呈给萧景琰。竹管密封得很好,上面没有任何标记。
萧景琰接过,小心地打开密封的油布,从里面倒出一小卷极薄的棉纸。他展开棉纸,上面是用细如发丝的笔迹写就的几行字,没有称呼,没有落款。
消息来自芸娘。
纸条上的内容让萧景琰的眉头骤然锁紧,脸色在烛光下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怎么了,殿下?”小林子察觉到他的异常,关切地问道。
萧景琰将纸条递给他,声音低沉:“你自己看。”
小林子接过纸条,快速浏览,心也随之下沉。纸条上写的是:贵妃宫中心腹宫女近日曾私下寻访京城巧匠,似欲重制一批旧年式样的宫花,所用珠翠规格甚高,疑非普通嫔妃所用。另,该宫女与司礼监随堂太监钱禄过往甚密。
信息零碎,却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周贵妃突然要重制规格超常的旧式宫花?还与那个明显是二皇子耳目的钱禄有牵扯?
“旧年式样的宫花……规格甚高……”萧景琰喃喃自语,脑中飞速思索着,“非普通嫔妃所用……那会是……”
小林子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疑:“殿下,您可还记得,先皇后在世时,曾得陛下特赐过一对东珠镶宝牡丹宫花?那规制,除了皇后和位同副后的贵妃,无人敢用。”
萧景琰的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瞬间涌起巨大的震惊和痛楚。他当然记得!那是母后生前最爱的一对宫花,她去世后,那对宫花便随其他遗物一起收殓了。周贵妃此时暗中仿制类似规格的宫花,她想做什么?!
一个可怕的念头同时袭上两人的心头——构陷!
宫中最阴毒也最常见的伎俩。若是有人在东宫“发现”了本应随先皇后陪葬的旧物,尤其是这种象征身份的东西,再被污蔑是太子私藏母亲遗物以行“厌胜”之术,或是心存怨望,觊觎皇后尊位……无论是哪一条,都是足以动摇国本、引发皇帝雷霆之怒的大罪!皇帝对先皇后感情复杂,既怀念又愧疚,也因此对涉及她身后名节和遗物的事情格外敏感易怒。
“他们……他们竟敢利用母后……”萧景琰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