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略知一二。那布偶用的是一种棉麻混纺的粗布,看似普通,但其经纬织法,边缘的锁边方式,尤其是……尤其是那布料似乎浸过一种特制的防虫药液,带着一股极淡的辛涩气味。这种手法和气味,奴才……奴才好像只在……只在……”他再次犹豫起来,仿佛不敢说出口。
“在何处见过?!”皇帝的声音已然带上了急切和怀疑。高公公也悄然抬了下眼皮。
小林子像是被逼到绝境,闭了闭眼,颤声道:“奴才去年曾随东宫采办去过一次尚服局,偶然见到为长春宫侍卫定制的新一批刀剑裹布,其质地、织法,尤其是那防虫药液的气味……与今日那布偶的布料,极为相似!奴才绝不敢胡说!陛下可派人查验!”
他终于将最关键的信息抛了出来!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深潭!
殿内瞬间死寂!
皇帝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手指停止了敲击,紧紧攥住了软榻的扶手。长春宫!周贵妃的寝宫!他脑海中瞬间闪过周贵妃平日骄纵的模样,闪过二皇子萧景宏急于上位的眼神,闪过他们可能对太子做出的种种打压……
难道……真是他们?用自己宫中的东西行此巫蛊厌胜之术,再来构陷太子?如此蠢笨?还是说……是有人故意利用这一点,反向栽赃?
猜忌的毒蛇再次狠狠噬咬着他的心。他本就多疑,此刻各种可能性在他脑中疯狂交织。
高公公适时地低声补充了一句,依旧是那副平淡腔调:“陛下,老奴回想,那布偶的布料,似乎……确与寻常杂役所用有所不同。至于是否与长春宫有关,老奴不敢妄断。”
这话看似中立,却无疑加深了皇帝的怀疑。
然而,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伴随着女子凄婉而愤怒的哭诉声。
“陛下!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话音未落,周贵妃竟不顾宫人阻拦,径直闯入了偏殿!她云鬓微乱,眼眶通红,显然是匆匆赶来,一进殿便噗通一声跪倒在皇帝面前,声泪俱下。
“陛下!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她哭得梨花带雨,与平日的艳光逼人判若两人,“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在陛一片痴心,天地可鉴!怎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这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见不得陛下宠爱臣妾和宏儿,见不得我们母子好啊!陛下——!”
她哭得情真意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小林子心中暗道不好!贵妃来得太快了!消息走漏得如此之快?还是皇帝身边……他不敢深想。
皇帝的眉头紧紧锁起,看着跪在脚下哭诉的爱妃,又看看跪在远处的小林子,疑云再起。是啊,贵妃就算再蠢,也不会用自己宫中的布料去做这种事吧?这未免太明显了。
周贵妃哭诉间,猛地抬起头,指向小林子,眼神怨毒如刀:“是不是你这个狗奴才!是不是你在陛对不对?!萧景琰他自己德行有失,惹怒上天,便想出这等毒计来陷害本宫!陛下,您切莫被这贱奴蒙蔽了啊!”
她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小林子,甚至直指太子。
小林子立刻伏地,声音却异常清晰坚定:“贵妃娘娘明鉴!奴才不敢构陷娘娘!奴才只是据实回禀陛下所问!关于布料之事,奴才只是说出所见所闻,并未断言与长春宫有关!陛下圣明烛照,自有决断!奴才若有半句虚言,愿受千刀万剐!”
他咬死了只是“回禀所见”,将判断权交给皇帝,同时点出贵妃的急迫反而显得心虚。
“你……你还敢狡辩!”周贵妃气得浑身发抖,转而抱住皇帝的腿,“陛下!您看看!一个低贱的太监,都敢如此顶撞臣妾!这背后若无人撑腰,他岂有如此胆量?!陛下,今日他敢构陷臣妾,明日就敢欺君罔上啊!陛下!”
她一边哭,一边暗暗给皇帝施加压力。
皇帝被哭得心烦意乱,看看激动愤懑的贵妃,又看看跪在地上看似惶恐却句句谨慎的小林子,心中的天平再次摇摆起来。
是太子利用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