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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对话,在不同的角落,被不同的人,用大同小异的词汇复述、加工、演绎。细节越来越丰富,情节越来越香艳,也越发的不堪入耳。
很快,这风就吹进了高高的宫墙。
宫人们的消息是最灵通的,尤其是这种带着桃色与禁忌色彩的秘闻。虽不敢明目张胆地议论,但交换眼神时的意味深长,窃窃私语时的欲言又止,经过他人身边时刻意的停顿与沉默,无不昭示着流言的存在。
“哎,你发现没,林公公最近好像不怎么在殿下跟前伺候了?”
“可不是吗?说是避嫌呢……看来那事儿,不是空穴来风啊。”
“我就说嘛,殿下对林公公也太好了些,哪像主子对奴才……”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
……
流言也长了翅膀,飞进了各宫主位的耳朵里。
二皇子萧景宏在习武场挽弓射箭,听着心腹内侍的禀报,嘴角勾起一抹冷酷而满意的笑容:“哦?传得这么快?看来本王那些银子没白花。继续添柴,让火烧得再旺些!最好能烧到父皇耳朵里去!”
三皇子萧景哲则在书房练字,闻言只是笔尖微微一顿,一滴墨汁落在宣纸上,缓缓晕开。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似是惋惜,又似是嘲讽:“大哥也真是……怎如此不爱惜羽毛?这等授人以柄的事……唉,可惜了。”眼中却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幽光。
周贵妃更是对着心腹宫女冷笑:“本宫还以为他萧景琰真是个坐怀不乱的圣人呢!原来是好这一口!真是龌龊!这下看他还有什么脸面坐在储君之位上!去,想办法让陛下也听听这些‘趣闻’!”
就连一些原本中立的低阶嫔妃和宗室女眷,在私下小聚时,也难免带着几分好奇与鄙夷谈论几句,毕竟,这深宫生活太过乏味,如此劲爆的谈资,岂能错过?
流言终于不可避免地,飘进了东宫。
先是小卓子气得眼睛发红,偷偷跑来找林夙,声音都带了哭腔:“师父!外面那些人……他们胡说八道!他们怎么能那样说您和殿下!我去跟他们拼了!”他被林夙厉声喝止,罚去跪了两个时辰冷静头脑。
接着是苏婉如,她面色苍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在给景琰送参汤时,委婉地提醒:“殿下,近日宫外……似乎有些关于东宫的不太好听的闲话,您……”她的话未说完,便被景琰疲惫地打断:“孤知道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必理会。”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即便他深居东宫,赵怀安也会将外面探听到的风声择要禀报。当他第一次听到那些污言秽语时,气得当场砸了手边的茶盏,胸膛剧烈起伏,眼前阵阵发黑。
荒谬!无耻!卑鄙!
他与林夙,是主仆,是知己,是于深宫寒刃中相互扶持、生死与共的羁绊!那般纯粹而沉重的情谊,竟被如此肮脏的词汇肆意涂抹、践踏!
他恨不能立刻将那些散播流言者抓起来碎尸万段!更恨自己身居储位,却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护不住,反而使其因自己而蒙受这等屈辱!
然而,愤怒过后,却是深深的无力。流言如水,如何堵?如何抓?难道要他将全城的人都抓起来吗?越是反应激烈,反而越显得欲盖弥彰,正中对方下怀。
他只能强压下滔天的怒火与恶心,对外表现出不为所动的姿态。可他发现,这很难。尤其是当他看到林夙那愈发沉默苍白的脸,和那份刻意保持的、令他窒息的距离感时,那股无名火就烧得更加炽烈。
这日,皇帝萧彻在御书房召见几位皇子商议秋祭事宜。事情议毕,众人告退。萧景琰因站得久了些,加之近日心绪不宁,身体并未完全恢复,起身时竟微微晃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角渗出虚汗。
一旁的内侍连忙上前搀扶。
皇帝皱紧了眉头,看着这个儿子羸弱的样子,又联想到近日隐约飘入耳中的那些风言风语,心中一阵烦恶。他本就对太子近来频频“惹事”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