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看见三皇子萧景哲的仪仗停在路旁,萧景哲本人正站在车边,与侍从说着什么。见到太子车驾,萧景哲脸上立刻堆起惯有的温和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皇兄安好。”萧景哲拱手行礼,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太子的车厢,“听闻林公公伤势严重,皇兄一路照料,真是仁厚。不知林公公现下如何了?”
景琰淡淡回道:“有劳三弟挂心,已无大碍,需静养些时日。”
萧景哲叹道:“那就好,那就好。秋猎之事,真是惊险万分。谁能料到兽苑看守如此疏忽,竟酿成如此大祸!幸好皇兄洪福齐天,林公公又忠勇可嘉,方才化险为夷。只是……那张保畏罪自尽,倒是死得便宜了他!”
他语气惋惜,眼神却透着试探,紧紧盯着景琰的反应。
景琰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是啊,疏忽职守,罪有应得。此事孤已禀明父皇,自有父皇圣断。”
萧景哲见景琰滴水不漏,便转移话题,寒暄几句后,目送太子车驾缓缓离去。看着那远去的马车,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化为一丝深沉。太子似乎并未因接连受挫而方寸大乱,这份镇定,反而让他感到些许不安。
车内,林夙低声道:“三皇子此言,似在试探殿下对张保之死的态度。”
景琰放下车帘,眼神冰冷:“他不过是想看看孤是否会借此发作,与老二彻底撕破脸,他好坐收渔利。可惜,孤没那么蠢。”
“殿下圣明。”林夙颔首,“经此一事,二皇子党虽暂时摆脱了直接嫌疑,但其手段之狠辣,已暴露无遗。三皇子想必也会更加警惕。接下来的朝堂,怕是更加不太平了。”
车队继续前行,官道两旁秋色萧瑟。景琰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脑海中却飞速盘算着回京后的应对之策。张保这条线断了,但斗争不会停止。皇帝的态度、朝臣的动向、舆论的操控……每一件都需谨慎处理。
而身边这个为他险些丧命的人,他更要护其周全。
傍晚时分,车队终于抵达京城。巍峨的宫门在夕阳余晖中显得格外肃穆森严。
按照规制,太子需先行入宫向皇帝复命。景琰将林夙妥善安置回东宫,命程太医好生照看,又叮嘱苏婉如和忠伯小心伺候,这才更换朝服,前往乾元殿。
皇帝萧彻刚用完晚膳,正在偏殿翻阅奏折。听闻太子求见,宣了进来。
景琰跪拜行礼,将秋猎风波及后续调查“结果”一一禀报,言辞谨慎,只强调看守太监张保玩忽职守,已畏罪自尽,并未提及任何与二皇子相关的疑点。
皇帝听罢,放下朱笔,浑浊的目光在景琰脸上停留片刻,缓缓道:“朕已知晓。猛兽失控,虽系下人疏忽,你身为太子,亦有失察之责。”
景琰心头一沉,俯首道:“儿臣知罪,请父皇责罚。”
皇帝却话锋一转:“不过,你那个近侍太监,倒是忠勇可嘉。舍身护主,堪为表率。朕已拟旨,嘉奖其忠义,赏金百两,绸缎十匹,擢升为东宫典簿局掌案(虚构官职,示意升迁),准其伤愈后上任。”
景琰一怔,随即叩谢:“儿臣代林夙,谢父皇恩典!”
皇帝摆了摆手,语气听不出喜怒:“起来吧。经此一事,你也当吸取教训。身为储君,御下之道,恩威并施,更要明察秋毫。退下吧。”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告退。”景琰躬身退出乾元殿。
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皇帝的嘉奖,看似恩宠,实则意味深长。嘉奖林夙,是肯定了其“忠勇”,却也无形中将秋猎定性地为“意外”和“下人疏忽”,彻底堵死了景琰借此追究的可能。而那句“御下之道”的训诫,更是敲打他莫要再出纰漏。
圣心难测,帝王权衡之术,可见一斑。
回到东宫,景琰径直前往林夙的住处。林夙正靠在榻上喝药,见景琰面色凝重地进来,放下药碗:“殿下,皇上如何说?”
景琰将皇帝的话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