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贵如何处置?”
“继续秘密关押,严加看管。他是重要人证,绝不能有失。”景琰道,“另外,内鬼之事,暗中排查,范围不要扩大,以免引起恐慌。”
“是!”
赵怀安退下后,帐内只剩景琰与林夙二人。空气仿佛凝固,沉重的压力弥漫开来。景琰回到案前,颓然坐下,揉着刺痛的太阳穴。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他。明明知道敌人是谁,明明知道他们如何行事,却无法反击,只能眼睁睁看着线索一次次断掉,看着身边的人因自己受伤。
“殿下……”林夙轻声唤道。
景琰抬头,看到林夙眼中流露出的担忧,心中一软。他走到榻边坐下,握住林夙微凉的手:“孤是不是很没用?连身边的人都护不住,连害你之人都无法严惩。”
林夙摇头,反手握紧景琰的手,尽管虚弱,却异常坚定:“殿下切莫妄自菲薄。此番遇险,非战之罪,实是敌人太过狡诈凶残。殿下能于危急时刻护得大多数人周全,已属不易。至于报仇……”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来日方长。只要殿下安然,只要东宫根基渐稳,今日之耻,他日必百倍奉还!”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仿佛寒冬中的一缕暖阳,驱散了景琰心头的阴霾。
景琰看着林夙苍白却坚毅的面容,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这就是林夙,无论身处何种逆境,总能保持冷静,总能给他最需要的支持。他不再是那个需要他庇护的小太监,而是可以与他并肩作战、共担风雨的臂膀。
“你说得对。”景琰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孤不能就此消沉。对手越是猖狂,越说明他们感到了威胁。孤要让他们知道,东宫,绝非可欺之辈!”
他替林夙拢了拢鬓角的碎发,语气柔和下来:“你伤势未愈,莫要劳神。这些龌龊事,交给孤来处理。你当前要务,是尽快好起来。”
林夙顺从地点点头,倦意袭来,眼皮渐渐沉重。
景琰守着他再次睡熟,才轻轻抽出手,走到帐外。天际已泛起一丝微光,黎明将至。山风凛冽,吹动他墨色的衣袍。他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眼神冰冷。
断了一线,还有千丝万缕。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
翌日清晨,太子仪仗启程回京。因林夙伤势需平稳环境,车队行进速度缓慢。
马车内铺了厚厚的软垫,林夙半躺着,身上盖着锦被。景琰与他同乘一车,以便随时照料。车内药香与淡淡的墨香混合,气氛看似平静,却暗藏波澜。
景琰手中拿着一份刚收到的密报,是先一步回京的暗桩传来的。密报称,京中已开始流传关于秋猎风波的种种说法。有的版本夸大猛兽之凶险,渲染太子遇险的惊心动魄;有的版本则隐晦提及太子近侍舍身护主,暗示主仆关系非同寻常;更有甚者,已将矛头指向兽苑管理疏失,暗讽太子督办不力。
舆论已被点燃,且被人有意引导。
“殿下,京中情况如何?”林夙见景琰面色不虞,轻声问道。
景琰将密报递给他:“看看吧,有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林夙看完,眉头微蹙:“流言蜚语,虽不足以致命,却能混淆视听,积毁销骨。尤其……关于奴才与殿下的部分,恐对殿下清誉有损。”
景琰冷哼一声:“孤行事,何须在意宵小之辈的嚼舌根?倒是你,”他看向林夙,“此番你忠勇之举,反倒成了他们攻讦的借口。”
林夙淡然一笑:“奴才卑贱之躯,名声无关紧要。只要殿下无恙,旁人如何说,奴才并不在乎。”
景琰心中触动,却道:“孤在乎。”他语气坚决,“孤不会让忠心护主之人,反受流言所害。回宫之后,孤自有主张。”
正说着,马车外传来一阵喧哗。赵怀安策马靠近车窗,低声道:“殿下,前方是三皇子的车驾,似乎车轴出了问题,停在路边检修。”
景琰掀开车帘一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