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去!”
周贵妃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盏盖,美艳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陛下这是在做给所有人看,太子他护定了。那个小太监,不过是个由头。升他做掌案?呵,倒是给了我们一个更好的靶子。”
“母妃的意思是?”萧景宏看向她。
“一个太监,骤然升迁,必引人妒忌。更何况,掌案一职,接触文书机要,最容易出错。”周贵妃眼中闪过狠辣,“让人盯紧东宫,尤其是那个林夙。只要抓住他一点错处,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都能大作文章。到时候,参他个宦官干政、恃宠而骄,连带太子一个御下不严的罪名,看老头子还怎么偏袒!”
萧景宏点头:“儿臣明白。还有,漕运那边……是不是可以动了?”
周贵妃颔首:“嗯,是时候了。钱有道那边,你再去点点他。记住,手脚干净点,别像这次一样,留下首尾!”
**三皇子府书房。**
萧景哲挥退下人,独自站在窗前,望着庭中落叶,神色莫测。幕僚孙先生静立一旁。
“先生如何看待父皇此次嘉奖?”萧景哲轻声问。
孙先生捋着胡须:“殿下,陛下此举,一为安抚太子,稳定朝局;二则,也是将那小太监林夙架在火上烤。此人此番展现的忠心和急智,恐已引起陛下注意,此番升迁,未必全是好事。”
萧景哲转过身,脸上带着惯有的温和笑容,眼底却无一丝暖意:“孤这位皇兄,倒是得了个好帮手。可惜啊,是个宦官。这身份,注定是他们的催命符。”他顿了顿,“让我们的人,也适当‘恭喜’一下那位林掌案。另外,清流那边,可以透点风过去了。”
孙先生会意:“是,李阁老他们对宦官升迁本就敏感,尤其还是因‘近侍’得幸。只需稍加引导,弹劾的奏章想必很快就会送到陛下案头。”
**都察院值房。**
左都御史刘健拿着抄录的嘉奖旨意,眉头紧锁。他素来刚直,对宦官之流并无好感。此次林夙舍身护主,他虽觉其勇,但因此破格升迁,却触及了他的底线。
“宦官干政,乃国朝大忌!陛下此举,恐开恶例!”他对身旁的几位御史沉声道,“太子殿下仁厚,被近侍所惑,我等身为言官,岂能坐视不理?当上书谏言,请陛下收回成命,或至少……降等赏赐,以正视听!”
几位年轻御史纷纷附和,摩拳擦掌,准备起草奏章。
**东宫内。**
贺礼仍源源不断送来,苏婉如带着几个宫女太监忙得脚不沾地。景琰下令闭门谢客,一律由苏婉如代为应付。
林夙靠在榻上,听着外间的喧闹,心中并无半分得意,只有沉甸甸的压力。小卓子在一旁兴奋地清点着赏赐的金银,啧啧称奇:“林哥哥,哦不,林掌案!您如今可是大红人了!这么多金子,一辈子都花不完呐!”
林夙淡淡瞥了他一眼:“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小卓子,管好你的嘴,这些钱财,未必是好事。”
小卓子缩了缩脖子,连忙噤声。
这时,赵怀安悄然进来,对景琰低语几句。景琰脸色微沉,挥手让他退下。
“怎么了,殿下?”林夙察觉有异。
景琰走到他身边,低声道:“怀安查到,王猛的尸首被发现时,怀中藏有一封未送出的密信,信上只有寥寥几字:‘漕粮有异,钱……’后面的字被水浸染,模糊不清。”
漕粮?钱?
林夙眸光一凛:“漕运?户部钱尚书?”
景琰点头:“看来,有人已经迫不及待,要开辟新战场了。这嘉奖的旨意,不过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平静。
午后,景琰依制需带林夙入宫谢恩。林夙伤势未愈,本可延缓,但景琰思忖再三,决定即刻前往。既是彰显对皇恩的感激,也是想亲自探探皇帝的口风。
轿辇行在宫道上,林夙因伤口颠簸,脸色更白了几分。景琰看在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