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命轿夫放缓速度。
乾元殿侧殿,皇帝萧彻刚午歇起身,精神看起来尚可。听闻太子携林夙来谢恩,便宣了进来。
景琰扶着行动不便的林夙,缓缓跪下行礼:“儿臣(奴才)叩谢父皇(陛下)天恩!”
皇帝抬了抬手,目光落在林夙身上,带着几分审视:“起来吧。林夙,你伤势如何了?”
林夙垂首,恭敬回道:“回陛下,奴才伤势已无大碍,谢陛下挂心。”
皇帝“嗯”了一声,语气听不出喜怒:“此次你护主有功,朕心甚慰。擢你为掌案,是望你日后更加勤勉谨慎,尽心辅佐太子,莫要辜负朕的期望。”
“奴才谨遵陛下教诲,定当竭尽全力,效忠殿下,报效皇恩。”林夙回答得滴水不漏。
皇帝又看向景琰:“景琰,御下之道,恩威并施。林夙忠心,你当善待,但亦不可过于骄纵,需知分寸。”
“儿臣明白,定当谨记父皇教诲。”景琰躬身应道。
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皇帝端起茶盏,轻轻吹着浮沫,状似无意地问道:“秋猎之事,既已查明是下人疏忽,便就此了结。朝中若有什么闲言碎语,你不必理会,安心处理政务便是。”
景琰心头一紧,知道这是皇帝最后的定调,不容置疑。他只能应道:“是,儿臣知晓。”
皇帝又闲话几句,问及景琰近日所读何书,对北方边患有何看法,看似考校,实则点拨。景琰一一谨慎应答。
约莫一炷香后,皇帝面露倦色,挥了挥手:“朕乏了,你们退下吧。”
“儿臣(奴才)告退。”
退出乾元殿,走在长长的宫道上,景琰和林夙都沉默着。阳光透过高墙洒下,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心头的阴霾。
“殿下,陛下似乎……”林夙轻声开口。
“嗯,”景琰打断他,目光望着前方巍峨的宫阙,“父皇心意已决,秋猎之事,到此为止。我们若再纠缠,便是忤逆不孝。”
他停下脚步,看向林夙,眼神复杂:“只是,苦了你了。这掌案的位子,不好坐。”
林夙淡然一笑:“殿下放心,奴才既接了这旨意,便有心理准备。刀山火海,奴才陪着殿下一起闯。”
他的笑容苍白却坚定,像冬日里不屈的寒梅。景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夹杂着酸楚与决然。他伸出手,轻轻扶住林夙的手臂:“走吧,回宫。你的伤,不能再折腾了。”
两人的身影在宫墙的阴影中渐行渐远,身后是金碧辉煌的乾元殿,前方是迷雾重重的权力之路。
回到东宫,已是傍晚。景琰亲自将林夙送回住处,吩咐小卓子小心伺候,又让程太医再来诊脉。
安置好林夙后,景琰独自来到书房。赵怀安和苏婉如早已等候在此。
“情况如何?”景琰沉声问道。
赵怀安禀报:“殿下,暗卫已初步遴选出十二人,皆是背景干净、身手不俗之辈,目前正在城外秘密据点受训。这是名单和履历。”他递上一份密函。
景琰接过,仔细看了一遍,点点头:“很好。训练要加紧,但要确保绝对忠诚。所需银钱,从孤的私库支取,务必保密。”
“是!”
苏婉如则汇报了今日接收贺礼的情况:“……共计收到贺礼二十八份,已全部登记造册,入库封存。其中,二皇子府和三皇子府的礼物最为贵重。另外,今日有几位御史台的官员递来帖子,言语间对林公公升迁之事似有微词。”
景琰冷笑:“意料之中。婉如,日后东宫与外界的文书往来,尤其是与御史台、六科廊这些清流聚集之地,你要格外留意,措辞需谨慎,莫要授人以柄。”
“奴婢明白。”
“怀安,”景琰转向赵怀安,“王猛那封残信,重点查漕运和户部。特别是近期京畿地区的漕粮入库、调度情况,暗中调查,不要惊动任何人。”
“末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