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林夙昏迷前那句“殿下小心”,原来不仅仅是提醒他朝堂上的明枪,更有这防不胜防的暗箭!
时间在焦灼中缓慢流逝。窗外天色由浓黑转为墨蓝,雨势渐歇,黎明将至。
赵怀安带回初步调查结果:“殿下,查到了!给林公公煎药的小太监,今晨被发现溺毙在御花园的荷花池中!表面看是失足落水,但在他住处搜出了这个——”他递上一小包用油纸包裹的粉末。
程太医接过,仔细查验,脸色大变:“殿下,此物名为‘赤焰散’,无色无味,混入汤药中极难察觉,会引发高热咳血,状似急症,若剂量稍大或救治不及,三日之内必心肺衰竭而亡!”
景琰一拳砸在身旁的案几上,木屑纷飞。他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杀意。
“好……好手段!杀人灭口,死无对证!”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萧景宏,你真是找死!”
“殿下,朝会时辰快到了。”赵怀安提醒道,语气沉重,“如今林公公中毒,下毒之人已死,我们虽有心证,却无直接证据指向二皇子。当务之急,是朝会之上,凭借俘虏口供,先钉死周勃!”
景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杀意。他明白,此刻冲动不得。他回到榻边,深深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林夙,俯身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夙,等我。我去为你,也为秦将军,讨回这个公道。”
他站起身,整了整一夜未换、已带褶皱的朝服,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冰冷。
“赵怀安,带上所有证据,随我入宫!”
金銮殿上,今日的气氛比昨日更加诡异。许多官员都听闻了东宫昨夜似乎不太平,又见太子景琰眼下乌青,面色冷峻,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不由得更加小心谨慎。
二皇子萧景宏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甚至带着几分挑衅看向景琰。
皇帝萧彻端坐上方,目光扫过下方,在景琰身上停留一瞬,看不出喜怒:“边关军功之事,众卿可还有本奏?”
萧景宏立刻出列:“父皇!儿臣以为,周勃将军解朔风城之围,功在社稷,当论功行赏,以安边关将士之心!至于太子殿下所言种种,皆无实据,不过是臆测罢了!”
“臆测?”景琰一步踏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大殿,“孤今日,便让二皇兄看看,何为实据!”
他转向御座,躬身道:“父皇,儿臣已取得关键人证口供!此人乃北狄百夫长,亲身经历朔风城奇袭之夜!其供词明确指证,秦岳将军率死士焚毁敌军后营粮草之时,周勃大军远在百里之外,按兵不动,直至次日方至!此等行径,与抢功何异?!”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萧景宏脸色微变,强自镇定:“太子殿下!谁知那俘虏是不是被你屈打成招?或是你用重利收买,构陷忠良!”
“屈打成招?重利收买?”景琰冷笑,从赵怀安手中接过那份按了手印的画押供词,高高举起,“此供词记录详尽,与秦岳将军血书、军报时间完全吻合!父皇可当场命人核对笔迹、查验俘虏伤势!至于收买……”他目光锐利地射向萧景宏,“孤倒想问问二皇兄,为何昨夜得知孤取得口供后,便有人意图毒杀东宫近侍,灭口煎药之人?!这又是想掩盖什么?!”
“你……你血口喷人!”萧景宏又惊又怒,他没想到景琰竟敢在朝堂上直接将下毒之事捅出来!
“是否血口喷人,一查便知!”景琰毫不退让,将供词呈上,“请父皇御览!并请父皇下旨,彻查东宫投毒一案!儿臣怀疑,此事与军功之争密切相关,有人欲杀人灭口,扰乱视听!”
皇帝接过内侍转呈的供词,仔细翻阅,脸色越来越沉。供词逻辑清晰,细节翔实,与之前景琰提供的证据链完美衔接。再加上景琰抛出的“投毒”指控,让整个事件的性质变得更加严重。
萧景宏眼见形势不利,急忙道:“父皇!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