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动。刘健此举,正好犯了忌讳。”他踱步到书案前,提起笔,蘸了蘸墨,“看来,是时候再给李阁老送一份‘安心’了。”
他迅速写就一封简短的信函,吹干墨迹,交给幕僚:“立刻送去李府,务必亲手交到李阁老手中。就说,小王仰慕阁老清望,近日偶得前朝孤本《贞观政要》注解,知阁老好此道,特借花献佛,请阁老品鉴。另外……”他压低了声音,“告诉我们在都察院的人,近日多找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烦扰刘健,分散他的精力。再让赵谦他们,多在李阁老耳边吹吹风,就说刘健近年来居功自傲,渐有不将阁老放在眼里之势。”
“是,殿下高明。”幕僚领命,匆匆而去。
萧景哲看着幕僚离去的背影,嘴角重新勾起一抹冷笑。分化拉拢,制造矛盾,这本就是他最擅长的戏码。清流集团并非铁板一块,李阁老看重的是派系利益和自身清誉,而刘健追求的则是个人心中的“道”与“义”。这其中的间隙,正是他可以撬动的地方。
与此同时,内阁值房。
李阁老端坐太师椅上,看着站在下首的刘健,花白的眉毛微微蹙起:“希仁(刘健表字),今日朝会之上,你未免太过冲动了。”
刘健拱手,神色不变:“阁老,南疆之事,关乎边境安危,将士性命,下官以为,当机立断,直言不讳,方是臣子本分。”
“本分?”李阁老声音提高了几分,“你的本分是纠劾百官,肃清风气!而非越俎代庖,干预军务!更何况,‘构陷’二字,岂可轻言?无确凿证据,便是诬告!你让陛下如何看我等都察院?让朝臣如何议论?说你刘希仁急功近利,还是说我都察院成了党同伐异之所?”
“阁老!”刘健抬起头,目光灼灼,“下官所言,句句出于公心!若因惧怕非议而畏首畏尾,岂非辜负圣恩,辜负这身獬豸冠服?”
“公心?哼!”李阁老拂袖,“你可知你这一本,打乱了多少部署?如今三殿下协理朝政,陛下亦有倚重之意。你无端弹劾,岂非让三殿下难堪,让陛下疑心?朝局稳定,方是眼下第一要务!你如此行事,岂是顾全大局之道?”
刘健梗着脖子,毫不退让:“下官只知,有隐患便当清除,有奸佞便当弹劾!若为所谓‘大局’,便可对潜在危机构陷忠良之举视而不见,此等‘大局’,不要也罢!至于三殿下是否难堪,非下官所虑!下官只对陛下,对朝廷负责!”
“你……你简直冥顽不灵!”李阁老被他顶得气血上涌,指着刘健,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深知刘健性格,知道再争论下去也无结果,只得挥挥手,疲惫道:“罢了,罢了!此事到此为止!南疆军务,陛下自有圣裁。你都察院,近期安分些,莫要再节外生枝!下去吧!”
刘健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李阁老那不容置疑的神情,最终只是深深一揖,转身大步离去。背影挺拔,却带着一丝孤愤。
看着刘健离开,李阁老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深深叹了口气。他与刘健共事多年,深知其能力与品性,但这份过于刚直的性情,在波谲云诡的朝堂中,终究是隐患。如今太子势微,二皇子被圈禁,三皇子看似一枝独秀,但陛下心思难测……在这个节骨眼上,清流集团内部必须保持统一和稳定,绝不能因刘健的“鲁莽”而卷入不必要的纷争,甚至开罪未来的储君。
他正思忖着,家仆送来三皇子萧景哲的信函。李阁老展开一看,内容只是寻常的问候与赠书之谊,言辞恳切,姿态放得极低。他的脸色稍稍缓和。比起那个难以掌控、屡屡闯祸的刘健,这位礼贤下士、言行谨慎的三皇子,似乎更值得维系关系。
东宫,偏殿。
药香混合着墨香,弥漫在空气中。林夙披着厚衣,伏案疾书,案头堆积着如小山般的情报纸条。他的脸色比前两日更差了些,咳嗽声不时响起,但眼神却依旧专注锐利,仿佛能穿透纸背,看清隐藏其后的脉络。
小卓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磨墨,看着林夙苍白的侧脸和眼底的青黑,忍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