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谁?”
“三皇子。”林夙目光微闪,“萧景哲不会坐视高公公彻底掌控内廷。这场宦官倾轧,或许会逼出一些新的东西。”
正在此时,小卓子悄声进来禀报:“殿下,林公公,程太医那边传来消息,冯静公公醒了!”
林夙精神一振:“人怎么样?”
“伤得很重,失血过多,但性命无碍。程太医说,冯公公头部遭受重击,醒来后有些事记不清了,但……他昏迷前,似乎模糊看到袭击他的人的衣角,像是……像是宫内侍卫的服色,但颜色似乎更深些,像是……浸过水或是沾了泥。”
宫内侍卫?颜色更深的衣角?
林夙与景琰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疑云。宫内侍卫服饰皆有定制,颜色深浅有严格规定。浸水沾泥?这更像是……夜间执行某些特殊任务后的痕迹。
“告诉程太医,务必用好药,让冯公公好生休养。另外……”林夙沉吟片刻,“让他悄悄问问冯公公,遇袭前,他正在查什么,或者,正准备去见谁。”
小卓子领命而去。
林夙知道,冯静这条线还没完全断。而高公公的清洗,虽然打乱了他们的步骤,但也让水更浑了。浑水,才好摸鱼。
与此同时,三皇子萧景哲的府邸内,一片看似平静下的暗涌。
萧景哲坐在水榭中,慢条斯理地烹着一壶新茶,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清瘦斯文的面容。听完心腹太监汇报完高公公在内廷的“丰功伟绩”,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高公公……还真是迫不及待啊。”他轻轻吹开茶沫,呷了一口,“借着东风,就想把内廷变成他的一言堂。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殿下,我们安插在司礼监和内务府的几个人,这次也被清理了。高公公下手太狠,几乎不留余地。”心腹太监低声抱怨道。
“弃子而已,不必心疼。”萧景哲放下茶盏,眼神幽深,“高永(高公公)越是如此,父皇那里……未必全然放心。一个权倾内廷、又如此杀伐果断的掌印太监,可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菩萨。”
他站起身,走到栏杆边,看着池中游弋的锦鲤:“他现在清理的是二哥的人,下一步,未必不会把手伸到我们这里。看来,是时候给高公公找点事情做,让他没那么闲了。”
“殿下的意思是?”
“他不是喜欢查吗?”萧景哲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神却冰冷,“那就让他查点更有趣的。把之前准备好的,关于钱禄与某些边镇将领‘往来密切’的证据,找个机会,‘不经意’地递到司礼监的案头。记住,要做得像是从被清洗的二皇子党羽那里遗漏出来的。”
心腹太监心领神会:“奴才明白。只是……首辅大人那边……”
提到方敬之,萧景哲的笑容淡了些许,眼中闪过一丝忌惮:“方阁老那边,我自有分寸。他这只老狐狸,滑不溜手,看似中立,实则底线在哪里,谁也摸不清。柳文渊查到的那些关于林家旧案的蛛丝马迹……或许能成为一个突破口。”
他顿了顿,吩咐道:“想办法找到柳文渊。这个人,活着比死了有用。至少,在搞清楚他到底知道多少之前,得让他活着。”
“是。”
萧景哲重新坐下,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高公公的倾轧,太子的隐忍,方敬之的沉默,还有那个如同鬼魅般在暗中活动的林夙……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他需要更耐心,也更狠辣。
而此刻的东宫内,林夙正在做最后的准备。
天色渐晚,赴约之时将至。他将那枚羊脂玉扣小心翼翼地贴身藏好,又检查了袖中暗藏的匕首和几包不同用途的药粉。他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深灰色内侍服,准备趁夜色混出宫去。
景琰屏退了左右,书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夙,此行凶险,朕……我……”景琰看着林夙清瘦却挺直的背影,喉头有些哽咽,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