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与敬佩。他跟随太子多年,从未见过殿下如此强硬的一面。
萧景琰站在原地,望着重新闭合的宫门,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一种释放后的余韵。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今夜强硬地顶回高公公的触手,等同于正式向这位权倾内廷的掌印太监表明了态度——东宫,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次日清晨,萧景琰一改往日低调,主动前往乾清宫向皇帝请安。
皇帝萧彻因昨夜高公公雷霆手段肃清内廷,心情似乎不错,见到景琰,难得地和颜悦色:“琰儿来了,昨夜宫外喧嚣,可曾惊扰到你?”
“劳父皇挂心,儿臣无事。”萧景琰行礼后,神色凝重地道,“只是,昨夜司礼监高公公派人欲闯入东宫‘协助’清查,虽被儿臣斥退,但儿臣思之,深感忧虑。”
“哦?”皇帝挑眉,“高永也是为你的安危着想。”
“父皇明鉴,”萧景琰不卑不亢,“高公公忠心可嘉,但其手段过于酷烈,难免有矫枉过正之嫌。内廷动荡,人心惶惶,并非宫廷之福。况且,司礼监职权在于侍奉父皇,协理文书,稽查内廷虽有职责,却也不应逾越干预东宫事务,此乃礼制,不可轻废。”
他顿了顿,见皇帝沉吟不语,便继续道:“再者,昨夜之事,根源在于祭器被损。光禄寺职掌祭祀、宴飨之具,责任重大,竟出现如此纰漏,险些酿成大祸,其内部管理混乱可见一斑。儿臣以为,当务之急,并非在内廷掀起更大风波,而是应从根本上整顿相关衙署,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皇帝微微颔首:“你所言,不无道理。光禄寺……确实该好好整顿一番了。你可有想法?”
这正是萧景琰等待的机会。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儿臣恳请父皇,允准儿臣协理光禄寺整顿事宜。儿臣愿举荐数人,入光禄寺理清账目、整饬吏治、规范流程。一来,可确保日后祭祀大典万无一失,维护父皇与朝廷威严;二来,亦可借此机会,锻炼儿臣理事之能。”
他没有直接要求安插自己人,而是以“协理整顿”、“锻炼能力”为名,合情合理。皇帝看着眼前这个似乎一夜之间成长了许多的儿子,目光闪烁。他乐于看到儿子展现能力和魄力,但也存着一丝惯有的猜忌。
“你想举荐何人?”皇帝不动声色地问。
萧景琰早已准备好名单,上面的人选,既有像杜衡这样背景相对清白、有才干的东宫属官,也有几个在光禄寺不得志、但熟悉业务、风评尚可的中低层官员,甚至还有一两个看似中立、实则已被柳文渊或冯静暗中影响的小吏。名单经过精心设计,既展现了萧景琰的识人之明,又不会显得过于咄咄逼人,引发皇帝疑虑。
皇帝接过名单,仔细看了看,未置可否,只是道:“此事,朕会与首辅及吏部议一议。你有此心,是好的。先退下吧。”
萧景琰知道皇帝需要权衡,不再多言,恭敬行礼退下。他这一步棋,已经落下。能否成功,还需看朝堂上的博弈。
萧景琰在乾清宫的表现,以及他请求整顿光禄寺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迅速在朝堂上下引起了涟漪。
高公公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他那张白胖的脸上首次出现了阴霾。光禄寺看似只是个管理祭祀宴席的清水衙门,实则油水丰厚,且涉及宫廷物资采买、匠作管理,其中关系盘根错节,他早已安插了不少人手,将其视为自家后院的一部分。太子此举,分明是要把手伸进他的地盘!
“好个太子殿下,”高公公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泛白,“昨日刚驳了咱家的面子,今日就想动咱家的蛋糕。翅膀硬了,就想飞了?”
他眼中寒光一闪,立刻吩咐心腹:“去,给咱家查清楚,太子举荐的那几个人,都是什么来路!另外,告诉光禄寺那几个咱们的人,都给咱家警醒点,账目该平的平,尾巴该藏的藏!绝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与此同时,首辅方敬之府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