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区域——宫廷大型祭祀、宴飨的专项采买,以及部分皇家专属匠作坊的管理。
这一块的账目做得极其隐蔽精巧,涉及的银钱数额巨大,且背后牵扯的关系盘根错节。杜衡敏锐地察觉到,有几笔指向不明的大额支出,最终似乎都隐隐约约与司礼监,尤其是高公公的某些“亲信”有所关联。他试图调取更原始的凭证记录,却屡屡受阻,不是被告知“年久遗失”,就是负责档案的小吏推三阻四。
这日,杜衡正在值房内对着几本满是疑点的账册凝神思索,一名他暗中发展的书吏匆匆进来,面带忧色地低声道:“大人,您让小的去查的那批去年冬至祭天所用的金箔和香料采买,小的刚找到一点线索,负责当时采买事宜的管事……昨夜……昨夜失足落井,没了!”
杜衡心中猛地一沉:“死了?”
“是……官府已经验过,说是意外。”书吏声音发颤,“大人,这……这太巧了!我们刚查到这批采买价格虚高得离谱,他就……”
杜衡放下账册,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他明白,这不是意外。这是警告,是灭口。他查到了不该查的东西,触动了某些人最敏感的神经。高公公那只隐藏在宫廷阴影中的巨手,已经开始反击了。
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对方在暗,他在明。今日是那个采买管事,明日会不会轮到他杜衡?
他必须立刻将此事禀报太子殿下。同时,他也意识到,接下来的调查,必须更加隐秘,甚至可能需要借助一些非常规的手段。
东宫书房内,炭火噼啪作响,驱散着严冬的寒意,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
萧景琰坐在书案后,面前摊开的,正是那本林夙带回来的密册。他已经反复看了数遍,越看,心越沉。册子里的内容断断续续,语焉不详,但拼凑起来,却指向一个令人心惊的事实:十年前林夙之父,时任户部侍郎的林文正被诬谋反一案,其背后似乎不仅有当时与林家政见不合的官员推动,更可能牵扯到宫内某些势力为了掩盖另一桩更大的隐秘,而进行的栽赃嫁祸!其中隐约提到了当时的宫中用度、以及一批去向不明的皇家物资……
这“宫闱隐秘”究竟是什么?册子未能明言,但那字里行间透出的危险气息,让景琰不寒而栗。他几乎可以肯定,这隐秘必然与当今圣上,或者已故的某位高位者有关。方敬之将这烫手山芋丢过来,其心可诛!
林夙静立在一旁,看着景琰紧蹙的眉头和眼底的乌青,心中如同被针扎一般刺痛。他知道那册子里记载的东西意味着什么,那不仅是他的血海深仇,更可能是一个足以将太子也拖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巨大漩涡。
“殿下,”杜衡求见,将光禄寺调查受阻及采买管事“意外”身亡的消息低声禀报。
景琰听完,脸色更加阴沉。他挥挥手让杜衡先退下,继续暗中调查,但要务必以自身安全为重。
书房内再次只剩下他与林夙二人。
“高永动手了。”景琰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更多的却是冰冷的锐利,“光禄寺的水,比我们想象的更深。杜衡查到的,恐怕只是冰山一角。而那本册子……”他目光扫过案上的密册,“所指的旧案,恐怕也与如今光禄寺乃至内廷的某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林夙上前一步,低声道:“殿下,高公公和三皇子似乎都已有所察觉。他们现在按兵不动,恐怕是在等我们先行出手,他们好抓住把柄,后发制人。”
“是啊,他们在等。”景琰冷笑一声,“等我们被这密册和光禄寺的乱象逼得自乱阵脚。”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庭院中覆雪的松柏,“方敬之想借刀杀人,高永想除之后快,萧景哲想坐收渔利……个个都是好算计。”
他沉默片刻,忽然转身,目光灼灼地看向林夙:“夙,你说,如果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呢?”
林夙一怔:“殿下的意思是?”
“他们都在等我们动。”景琰的嘴角勾起一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