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岭南?”
胡三听到“王弼”二字,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眼神躲闪:“小、小老儿年纪大了,记、记不清了……”
林夙从怀中取出一锭分量十足的银子,轻轻放在油腻的桌面上:“只是问问路上的情况,比如……可曾顺利?有无发生什么特别之事?老人家仔细想想,这银子,便是您的茶钱。”
胡三看着那锭雪花银,咽了口唾沫,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恐惧占了上风,颤声道:“贵、贵人饶命……那、那件事上头吩咐过,不许乱说……小老儿还想多活几年……”
林夙眼神微冷,知道不下重药不行了。他缓缓道:“胡三,你有个儿子,在城南兵马司当差,对吧?你不想他前程尽毁,甚至……惹上什么无妄之灾吧?”
胡三浑身一颤,惊恐地看着林夙,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他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我说……我说……求贵人高抬贵手,放过我儿……”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后怕,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那、那一路上……根本不太平!刚开始还好,走了不到半个月,就接连遇到‘意外’……先是过河时,王大人坐的船差点翻了,幸好当时有个会水的囚徒拼死把他推上了岸……后来在荒野驿站住宿,半夜莫名起火,专门烧王大人住的那间屋子……还有一次,吃的干粮里被人下了巴豆,别人没事,就王大人上吐下泻,差点没了命……”
胡三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我们几个押送的兄弟心里都明镜似的,这是有人要王弼的命啊!可……可我们人微言轻,哪敢多管闲事?只能加倍小心看着……后来,快到岭南地界的时候,来了几个穿着体面的人,拿着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的手令,说是来接手的……他们把王弼带走了,让我们直接回京复命,就说……就说人已安全押到……”
“接手的人?”林夙追问,“可记得样貌?或者,那手令是哪个衙门的?”
胡三努力回忆,摇了摇头:“样貌记不清了,都戴着兜帽……手令……好像是……司礼监的格式,但具体是谁的印信,小老儿职位低,不认识啊!”
司礼监!林夙心中剧震。高永!果然是他!
“王弼被他们带走后呢?”林夙压下心绪,继续问。
“就、就再没消息了……”胡三摇头,“我们回京后,还被上司警告,不许再提此事……”
线索到此似乎断了,王弼被司礼监的人接手后下落不明。但胡三的证词,无疑证实了王弼的重要性,以及背后黑手欲将其灭口的决心。这也反过来证明,王弼手中必然掌握着足以威胁到那些人的关键证据或秘密!
林夙将银子推到胡三面前,沉声道:“今日之事,若泄露半句,后果你应该知道。”
胡三磕头如捣蒜:“不敢不敢!小老儿什么都没说过!”
离开茶摊,夜色深沉。林夙心中却如同翻江倒海。王弼还活着吗?如果活着,被高永控制在何处?如果已经死了,那三皇子和高永打算在会审时推出的“王弼”,又会是谁?
就在林夙为王弼之事劳心劳力之际,小卓子带来了关于王珏的新消息,这次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师父,王珏在书院里跟人打架了!”小卓子急声道,“好像是因为几个同窗嘲笑他是‘没爹养的野种’,还说他爹是罪有应得……王珏气不过,就跟他们动了手,他身子弱,被打得不轻,额头都磕破了,现在在书院医舍里躺着呢!”
林夙眉头紧锁。他预料到王珏会因心绪不宁而出状况,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激烈的方式。这既是危机,也是一个绝佳的接触机会!书院管理严格,平日难以靠近,如今王珏受伤在医舍,看守必然松懈。
“备车,去白鹤书院。”林夙当机立断,“以……太医署派遣慰问受伤学子的名义。”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接近。
一个时辰后,林夙乘坐着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来到了白鹤书院。他身着便服,手持程不识事先准备好的、盖有太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