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沼,受尽屈辱!
“你既参与构陷,为何又要留下这些证据?又为何现在才站出来?”林夙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王弼抬起头,脸上混杂着泪水和泥土:“老奴……老奴当时鬼迷心窍,怕死,也想往上爬……可林家倒台后,老奴日夜不安,深知高永心狠手辣,绝不会留下知情人!果然,他们很快就要对老奴灭口,借口流放,途中数次下手!幸得……幸得一位故交暗中相助,李代桃僵,老奴才侥幸逃脱,隐姓埋名,躲藏至今……”
他指着那本手札:“林大人的手札里,不仅记录了他对韩案的怀疑,还有一些关于朝中几位重臣与高永往来异常的零星记载……老奴知道,这是保命符,也是催命符,一直不敢轻易示人。直到……直到听闻东宫林公公……可能就是林家公子,直到看到太子殿下开始复核冤狱……老奴才……才觉得或许有机会了……”
“那日刑部档案库失火,可是你所为?”林夙突然问道。
王弼一愣,随即摇头:“不是老奴。老奴确实想去查找林案卷宗,看看有无漏洞,但去晚了一步,到时已经起火……放火的,恐怕是高永的人,为了彻底销毁可能遗留的线索。”
林夙沉默了片刻,月光下他的脸显得异常苍白。真相如此残酷,仇人如此强大。高永,三皇子……每一个都是庞然大物。
他缓缓弯腰,捡起了那本手札和半块玉佩。手札入手沉重,仿佛承载着父亲未完的志业和血海深仇。玉佩冰凉,却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父亲掌心的温度。
“你今日现身,除了告知真相,还想做什么?”林夙将证据收起,沉声问道。
王弼急切地道:“老奴愿做人证!老奴知道高永与北狄联络的其中一个秘密渠道,还知道他们一些贪腐和结党的具体证据藏匿之处!只求林公子……只求太子殿下能扳倒奸佞,为林家昭雪!也求……求殿下能宽恕老奴犬子王珏……他是无辜的!”他再次重重磕头。
林夙看着跪在地上的老人,心中复杂难言。这是一个有罪的人,却也是目前唯一能指认高永和三皇子的关键人证。用他,如同饮鸩止渴,但不用,则复仇无望。
“你的藏身之处可安全?”
“暂时安全,是一处……废弃的义庄,有几位信得过的老兄弟看守。”王弼忙道。
“待着别动,等我的消息。”林夙冷冷道,“若你敢耍花样,或者走漏半点风声……”他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杀意让王弼不寒而栗。
“老奴不敢!老奴对天发誓!”王弼连连保证。
林夙不再多言,深深看了他一眼,身形一晃,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乱葬岗的阴影中。他必须立刻回去,将这一切告知景琰。
东宫书房,烛火通明。
景琰负手站在窗前,看似平静,但紧握的拳头和微微泛白的指节泄露了他内心的焦灼。时间一点点流逝,子时已过,子时一刻,子时二刻……外面依旧没有任何信号传来。
他几乎要按捺不住,下令让赵怀安强攻进去。就在他准备开口的瞬间,窗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布谷鸟叫声——那是安全的信号!
景琰猛地转身,心脏落回原处,随即又提得更高。门被轻轻推开,林夙带着一身夜露的寒气走了进来,脸色苍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殿下。”林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疲惫。
景琰几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臂,上下打量:“没事吧?可有受伤?”
感受到景琰掌心传来的温度和毫不掩饰的关切,林夙心中一暖,摇了摇头:“奴才无事。殿下,王弼……见到了。”
他简略却清晰地将与王弼会面的经过,王弼的供词,以及那本手札和半块玉佩呈上。
景琰听着,脸色越来越凝重。他接过那半块玉佩,与林夙怀中取出的另外半块合二为一,严丝合缝,云纹完整。他又翻开那本泛黄的手札,里面是林啸熟悉的笔迹,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