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着对韩参军案的疑点,以及对高永、三皇子一党某些行为的隐晦批评和担忧。
证据确凿!
“高永……萧景哲……”景琰缓缓念出这两个名字,眼中寒光凛冽,“果然是他们!”他看向林夙,看到了他眼中深藏的悲痛、愤怒,以及一丝复仇火焰燃起后的灼热。
“夙,”景琰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握住林夙冰凉的手,“孤知道了。你的仇,就是孤的仇。林家之冤,天地共鉴!”
他拉着林夙走到案前,指着那合并的玉佩和手札:“这些,还有王弼这个关键人证,就是我们扳倒他们的利器!孤向你承诺,待孤登基之日,必以高永、萧景哲之头,祭奠林家冤魂!必为林家平反昭雪,恢复门楣!此誓,天地为证,日月共鉴!”
这不是空泛的安慰,而是储君郑重的承诺,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
林夙抬头,望着景琰坚毅的侧脸和眼中不容置疑的决心,眼眶骤然一热。七年的隐忍,七年的屈辱,七年的血海深仇,在这一刻,似乎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和实现的希望。他不需要景琰为他徇私,他只需要一个公正的机会,一个能让他手刃仇敌、告慰父母在天之灵的平台!
“殿下……”林夙声音哽咽,想要跪下,却被景琰牢牢扶住。
“不必如此。”景琰看着他,目光深邃,“你我之间,早已不需这些虚礼。你的痛,孤感同身受。”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凝重:“不过,眼下并非动用这些证据的最佳时机。高永树大根深,爪牙遍布朝野内宫。三皇子看似温和,实则党羽甚众,且在清流中颇有声望。仅凭王弼一面之词和这本手札,恐难将他们一击毙命,反而可能打草惊蛇,逼得他们狗急跳墙。”
林夙迅速冷静下来,点了点头:“殿下所言极是。王弼此人,虽有悔意,但其心难测,且他曾参与构陷,其证词效力会大打折扣。需得找到更确凿的,比如他们与北狄往来的具体账目、密信,或者……当年经手伪造密信、如今可能还活着的人证。”
“没错。”景琰赞许地看了林夙一眼,他总是能最快地冷静分析,“王弼提到的秘密渠道和证据藏匿处,是关键。我们必须尽快核实,并找到更多铁证。同时,江南漕运案也不能放松,那是打击三皇子在朝势力的明棋。”
景琰沉吟片刻,做出部署:“王弼那边,你派人严密监视和保护,既防他变卦,也防他被高永灭口。他提供的线索,由你亲自负责,调动石虎、赵怀安等人,暗中查证。务必小心,绝不能泄露风声。”
“奴才明白。”林夙肃然应道。
“至于漕运案……”景琰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孤会亲自督促,借此机会,好好清理一下朝堂。方敬之那边既然态度松动,或可加以利用,分化清流。”
他看着林夙,语气放缓:“夙,报仇雪恨固然重要,但你我如今身在局中,每一步都关乎生死存亡,关乎江山社稷。切不可因仇恨而乱了方寸,堕入他人彀中。”
林夙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下,目光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与睿智:“殿下放心,奴才晓得轻重。忍了七年,不差这一时。奴才必当缜密筹划,助殿下扫清奸佞,稳固江山!”
景琰看着他重新变得坚毅的神情,心中稍安。他知道,林夙的理智永远在线,这也是他最倚重他的地方。
“好。”景琰拍了拍他的肩膀,“夜已深,你先去歇息。明日,还有更多硬仗要打。”
林夙躬身告退。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案上那合并的玉佩,轻声道:“殿下,谢谢您。”
景琰微微一笑,灯火下他的面容温润却坚定:“去吧。”
就在林夙与景琰密议的同时,白鹤书院医舍内,王珏的逃离计划开始了。
他观察了数日,发现黎明前半个时辰,是门外守卫最疲惫、警惕性最低的时候。他悄悄将床单撕成布条,连接成一条简易的绳索,一头固定在床脚,另一头准备从后窗垂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