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动手,父皇第一个就容不下他!
“殿下,”林夙冷静分析,“此计甚毒。一来,攻击先皇后,能最大程度激怒您,让您失去冷静;二来,血统问题乃皇室大忌,极易引发陛下猜忌,动摇您的根本;三来,此事涉及宫闱秘辛,难以公开辩驳,我们处于被动。”
景琰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强迫自己坐下来,大脑飞速运转。直接辟谣?只会越描越黑,且显得心虚。揪出散播者?对方既然敢做,必然早已切断线索。置之不理?流言只会愈演愈烈,直至积毁销骨。
“他们这是算准了孤无法自证清白!”景琰咬牙。
“未必。”林夙眼中闪过一丝幽光,“殿下,您可还记得,当年伺候先皇后的旧人,除了忠伯,还有几人?”
景琰一怔,看向林夙:“你的意思是?”
“若能找到一两位当年知情的、可靠的老宫人,由他们出面,讲述先皇后当年的仁德与陛下的敬重,或许能一定程度上抵消流言的恶劣影响。当然,这并非根治之法,但至少能表明态度,稳住一部分人心。”林夙道,“同时,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高永的确凿罪证。只要扳倒了高永,斩断三皇子一臂,这些下作的流言蜚语,自然无根自散。”
景琰采纳了林夙的建议,一方面让忠伯暗中寻访可能还在人世的老宫人,另一方面,加紧了针对高永和西城别院的调查。然而,对手的反击并不仅仅局限于市井流言。
朝堂之上,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虽然无人敢公然提及那荒诞的流言,但景琰能清晰地感受到,一些原本中立或略微倾向东宫的官员,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与犹豫。皇帝萧彻的态度也愈发难以捉摸,在一次议事结束后,他甚至看似无意地问了景琰一句:“琰儿,你近来可曾梦到你母后?”
这话问得轻描淡写,却让景琰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他恭敬回答:“回父皇,儿臣时常思念母后,偶有梦见,母后容颜如昔,谆谆教诲,儿臣不敢或忘。”
皇帝“嗯”了一声,不再多说,但那浑浊眼底一闪而过的探究,却让景琰心中警铃大作。
与此同时,林夙那边的调查也遇到了阻碍。石虎的人发现,西城别院的守卫明显增加了,而且似乎更换了一批人手,之前的侦查方式难以奏效。通往西北方向的车队也改变了路线和时间,更加难以追踪。
“他们察觉了。”林夙对景琰道,“高永比我们想象的更警惕。我们在查他,他恐怕也在防着我们,甚至……可能在准备反击。”
“柳先生那边呢?”景琰问。
“柳先生身体稍有好转,仍在坚持查阅旧档。他发现当年与林家案、韩案几乎同时,还有一桩不大不小的宫中器物失窃案,失窃的是一批先帝赏赐给当时还是亲王的陛下的东海明珠。此案后来不了了之,但卷宗记载,当时负责宫内巡查的,恰好就有高永。柳先生怀疑,这批明珠,或许也被高永侵吞,用于他见不得人的勾当。”林夙汇报着,眉头微蹙,“只是,年代久远,线索渺茫。”
似乎所有的线索都进入了瓶颈。流言的压力,调查的停滞,皇帝的猜忌,如同一张无形的网,正在缓缓收紧。
这天夜里,东宫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是司礼监的随堂太监冯保,高公公的义子之一。他趁着夜色,披着斗篷,由小卓子秘密引至林夙的住处。
冯保此人,年纪不大,却野心勃勃,一直不甘屈居人下,对义父高永既敬畏又嫉恨。林夙早已通过冯静,与冯保建立了若即若离的联系。
“林公公,”冯保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一丝讨好与紧张,“咱家今夜冒险前来,是有要事相告。”
林夙屏退左右,只留小卓子在门外守着,淡淡道:“冯公公请讲。”
“义父……高公公他,最近动作很大。”冯保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他暗中调动了城外一支不属于任何衙门编制的私兵,大约有两三百人,装备精良。另外,咱家偷听到义父与心腹谈话,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