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这新朝初立,需要后宫稳定的时候。
“是。”太监领命而去。
景琰独自站在湖边,寒风吹起他冕冠上的玉旒,相互碰撞,发出清脆而孤寂的声响。他望着冰封的湖面,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命运——被禁锢在这金碧辉煌的牢笼之中,肩负着江山社稷的重担,身边却再无一个可以全然信赖、倾诉心事之人。
母亲已逝,林夙病重且君臣隔阂,皇后……终究是隔着礼法与利益的君臣夫妻。
就在这时,另一名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来,脸上带着惊慌:“陛、陛下!北疆八百里加急军报!秦岳将军已率部抵达云州外围,与狄虏前锋遭遇,初战……初战不利,折损了数百人马,现已退守云州城!狄虏气焰嚣张,正在城外叫骂,并分兵劫掠周边村镇!”
景琰的心猛地一沉。
初战不利!
这消息无疑给新朝本就艰难的局势雪上加霜。朝中那些原本就对他能力存疑的官员,恐怕更要借此大做文章。国库空虚,内政待兴,如今外战又受挫……
他攥紧了袖中的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刚刚因尊封太后而升起的那一丝脆弱和感伤,瞬间被这冰冷的现实击得粉碎。
他转身,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所有的个人情绪都被强行压下。他是皇帝,他没有软弱的资格。
“传旨,召杜衡、柳文渊、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即刻至御书房议事!”他的声音冷峻,不带一丝波澜。
“摆驾御书房!”
明黄色的身影决绝地转身,离开了这片冰冷的湖面,走向那象征着无尽权力与责任的宫殿深处。尊封太后的余温尚未散尽,北疆的烽火与朝堂的暗流,已再次将他紧紧包围。
而坤宁宫的晚膳之约,此刻更像是一个即将到来的、关于责任与牺牲的无声宣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