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只有里间透出一点微弱的烛光。一个干瘦、满脸褶皱如同老树皮的老者(墨翁)正忐忑不安地等在那里,见到林夙进来,尤其是看到他身后小卓子那明显不是善茬的气质,吓得浑身一哆嗦。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墨翁的声音带着恐惧的颤音。
林夙没有回答,目光直接掠过他,投向里间那个坐在烛光阴影里、同样苍老不堪的身影。那老者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老年斑、眼神却异常浑浊复杂的脸。
“鬼手?”林夙缓缓开口,声音在寂静的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冰冷。
那阴影中的老者身体剧烈一颤,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死死盯着林夙,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看来,咱家找对人了。”林夙走到桌前,自顾自地坐下,烛光映照着他苍白而缺乏血色的脸,有一种近乎妖异的平静。
“鬼手”,或者说,这个曾经的“鬼手”,如今只是一个风烛残年、被恐惧折磨了半生的老人。他看着林夙,又看看门外隐约可见的人影,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逃。
“你们……是宫里来的?还是……林家……”老人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破旧的风箱。
“林家,林夙。”林夙直接报出了名字,目光如刀,剐在老人脸上。
听到“林家”二字,“鬼手”的身体肉眼可见地蜷缩了一下,眼中瞬间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一丝解脱般的绝望。
“果然……果然还是找来了……”他喃喃自语,浑浊的老泪顺着深刻的皱纹滑落,“我就知道……躲不过……这辈子都躲不过……”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林夙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当年,是谁让你仿造那封密信?一字不漏,告诉咱家。”
“鬼手”颤抖着,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在林夙冰冷目光的逼视下,他断断续续地开始讲述。
“那……那是很多年前了……来找我的人,很神秘,穿着斗篷,看不清脸……出手极其阔绰,给的定金,就够我花销一辈子……他们拿出了……拿出了靖安郡王的日常手札,让我模仿他的笔迹,写那封所谓的‘密信’……”
靖安郡王!正是当年被指控与林家“勾结”的外藩!林夙的心猛地一沉。
“我……我当年被巨额钱财迷了心窍,又……又畏惧他们的势力,就……就接了这活儿……”鬼手的声音充满了悔恨,“我模仿得天衣无缝,连靖安郡王自己恐怕都分辨不出……他们拿走了信,付清了尾款,警告我永远闭嘴,然后……然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他们是谁?”林夙追问,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力让室内的空气几乎凝固。
“鬼手”的脸上露出极度的恐惧,他拼命摇头:“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很小心,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是……但是……”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在林夙几乎要失去耐心时,才艰难地开口:“但是……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其中两个人低声交谈,提到了……提到了一个称呼……”
“什么称呼?”
“……‘老王爷’……”鬼手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们称背后主使的人为‘老王爷’……”
老王爷?!
林夙的瞳孔骤然收缩!
先帝时期,能被尊称为“老王爷”的宗室并不多,而在当年有权势、且可能与林家结下如此深仇大恨的……
一个名字几乎瞬间跳入了他的脑海——**安亲王萧景焕**!先帝的皇叔,当年权势滔天,在军中和朝堂都拥有巨大影响力的铁腕人物!也是……安王萧景钰的父亲!
安王府!竟然又是安王府!
难道从十几年前构陷林家,到如今插手两淮盐政,这一系列的阴谋,其源头都指向了安王府?!
巨大的冲击让林夙一阵眩晕,他扶住桌沿才勉强稳住身形。胸口血气翻涌,喉头腥甜,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