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应和一两句,心思却飘向了司礼监的方向。不知林夙今日病情如何?那夜之后,他再未召见,亦未收到他只言片语。这种刻意的回避,让他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与此同时,永和宫仿佛与世隔绝。
李知书每日除晨昏定省外,大多时间闭门不出,或读书,或写字,或抚琴。她深知清流一系在朝中处境微妙,父亲叮嘱她万不可行差踏错,授人以柄。她这份宠辱不惊、恬淡自处的姿态,倒也在部分注重德行的宫人和低阶嫔妃中赢得了一些好感。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日,李知书正在窗前临帖,宫女来报,慧妃娘娘来访。
沈玉蓉带着一阵香风进来,目光在殿内简约清雅的陈设上一扫,笑道:“端妃妹妹这里好生雅致,只是未免太素净了些。姐姐那里刚得了些江南进贡的软烟罗,颜色鲜亮,正衬妹妹,回头让人送几匹过来。”
李知书放下笔,从容见礼:“多谢慧妃姐姐好意。只是妾身习惯如此,恐辜负了姐姐的好料子。”
“妹妹何必自谦?”沈玉蓉自顾自坐下,拿起桌上一方李知书刚写好的诗笺,“哟,妹妹的字真是越发进益了。只是这诗词……未免太过伤春悲秋。陛下日理万机,怕是没心思看这些愁肠百结的东西。”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
李知书神色不变,淡淡道:“诗词小道,不过是妾身自娱罢了,不敢劳陛下圣览。”
沈玉蓉碰了个软钉子,心下不悦,又闲话几句,便借口宫中有事,起身离去。走出永和宫,她脸上笑容顿敛,对贴身宫女低声道:“装模作样!且看她能清高到几时!”
后宫这细微的变化,自然逃不过皇后的眼睛。
苏静瑶揉着额角,听着心腹宫女汇报近日各宫动向。
“慧妃娘娘昨日又责罚了一个手脚慢的粗使宫女…端妃娘娘那边倒是安静,只是李阁老夫人前日递了牌子求见…”
“陛下这几日,除了按制去过长春宫和永和宫各一次,大多时间仍在养心殿独宿…”
苏静瑶叹了口气。她这个皇后,如同走在钢丝上。一边是家世显赫、势头正盛的慧妃,一边是背后站着清流领袖、以静制动的端妃。她既要维持后宫的表面平和,不能让人说她这个皇后无能善妒,又要小心平衡,避免任何一方坐大,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更不能让前朝的纷争过多波及后宫,给陛下添乱。
她深知,陛下纳妃,非其所愿,乃是迫于压力。而那个人的沉默与病重,更是陛下心头一根刺。此刻后宫若起波澜,无异于火上浇油。
“传话下去,”苏静瑶沉吟片刻,吩咐道,“就说本宫身子有些乏,近日各宫请安暂且免了。让她们都好生在自己宫里待着,无事不必来回走动。”她需要一点时间,让这刚刚掀起的波澜稍微平息,也让自己想想,该如何应对这愈发复杂的局面。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皇后的暂时退避,并未能让风波止息,反而让某些人觉得有机可乘。
几日后的一个午后,景琰批阅奏折疲乏,信步走到御花园水榭小憩。初夏微风拂过水面,带来丝丝凉意。他闭目养神,脑海中却不期然浮现出多年前,也是在这样的午后,他与林夙在东宫那方小小的荷塘边,一个读书,一个 quietly 处理琐事,彼此无言,却心安意适。
“陛下?”一个轻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景琰睁眼,只见李知书端着一个小食盒,正站在水榭外,神情有些局促不安。“臣妾不知陛下在此,惊扰圣驾,请陛下恕罪。”
“无妨。”景琰摆了摆手,“你怎么在此?”
李知书微微垂首:“臣妾见近日天干物燥,便炖了些冰糖雪梨,本想送去坤宁宫给皇后娘娘润肺…路过此处,见陛下似有倦容,故而…”她声音越说越小,脸颊泛红,捧起食盒,“若陛下不弃,可愿尝尝?”
她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襦裙,未施粉黛,显得格外清丽脱俗,眼神纯净,带着一丝少女的羞涩与期待,与这御花园的景致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