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劳力,否则……唉……”
程太医下去开方煎药,小卓子守在床边,看着林夙毫无生气的脸,想起他这些时日的强撑,想起皇帝的疏远和朝臣的攻讦,心中又痛又恨。痛的是干爹如此不爱惜自己,恨的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为何如此薄情!
药煎好,小卓子小心翼翼地喂林夙服下。或许是药力作用,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林夙的眼睫微微颤动,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神初时有些涣散迷茫,待看清守在床边、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的小卓子,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浓郁药味,他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我……睡了多久?”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破旧的风箱。
“干爹,您昏过去了!快吓死奴才了!”小卓子带着哭音道,“程太医说您必须静养,不能再操劳了!”
林夙没有回应,只是挣扎着想坐起来。小卓子连忙上前搀扶,在他身后垫上软枕。
“漕运……江南来的最新密报……到了吗?”他喘息着问,视线已经开始搜寻散落的公文。
“干爹!”小卓子急了,“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想着公务!程太医说您再这样下去……”
“拿来。”林夙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那双重新聚焦的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疲惫,却也有着钢铁般的意志。
小卓子知道拗不过他,只得含着泪,将散落在地的几份公文捡起,整理好,递到他手中。其中一份,正是关于漕帮几位重要头目近日行踪和背后靠山的详细调查。
林夙靠在床头,就着窗外渐亮的天光,快速翻阅起来。他的手指因虚弱而微微颤抖,但目光却锐利如鹰,迅速捕捉着关键信息,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各方关系,寻找着可以切入的破绽。
小卓子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心如刀绞。干爹这是在用自己的命,去搏一个解决问题的可能,去维护那个已经疏远了他的皇帝的江山。
程太医端着新煎好的药进来,看到这一幕,也是无言以对,只能将药碗递给小卓子,重重叹了口气。
“林公公,讳疾忌医乃是大忌。您这身子,经不起再折腾了。”程太医苦口婆心。
林夙从公文上抬起眼,看了程太医一眼,那眼神平静得可怕:“有劳程太医费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他接过小卓子递来的药碗,看也不看那浓黑苦涩的汁液,仰头一饮而尽,仿佛喝的只是寻常清水。
“政务繁忙,不敢耽搁。程太医请回吧。”他放下药碗,重新拿起笔,竟是要在床上继续办公。
程太医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提着药箱黯然离去。医者能治病,却治不了心死。
林夙苏醒并强撑病体处理公务的消息,并未刻意隐瞒,自然也传到了养心殿。
景琰正在为漕运之事焦头烂额,钦差派出去如同石沉大海,地方官兵与漕帮对峙,局势一触即发。听到首领太监低声禀报林夙病重昏迷又醒转,他的心猛地一揪,手中的朱笔差点掉落。
“何时的事?病情如何?”他强作镇定地问,声音却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回陛下,是今日凌晨的事。程太医去看过了,说是……情况不妙,须得静养。但林公公醒来后,不肯休息,仍在处理公务,尤其是……江南漕运的案子。”
景琰沉默了。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他想起昨夜自己站在司礼监外,最终却没有勇气进去。他想起林夙可能就倒在冰冷的地上,无人知晓。他想起那日咳在他袍袖上的血……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悔恨攫住了他。
他的疏远,非但没有解决问题,反而可能正在加速失去那个最重要的人。
“传朕旨意,”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稳,“赐林夙百年山参两支,东海珍珠一斛,令其好生休养,政务……暂交司礼监其他秉笔分担。”
这道旨意,连同那些珍贵的赏赐,很快送到了司礼监。
小卓子代林夙叩谢皇恩,将赏赐收下。然而,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