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与朕并肩而立的人!这天下之大,百官之多,可只有你,只有你知道朕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知道朕心里的苦和怕!”
他的声音哽咽了,帝王威严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只剩下一个茫然无措、害怕失去挚友的普通人。
“是,朕是皇帝,朕有很多不得已!朕要平衡朝局,要顾忌名声,要考虑身后史笔如铁!可这不代表朕心里没有你!不代表那些年相依为命的情分是假的!林夙,你公平一点,你给朕一点时间,朕会查清一切,会想办法让你光明正大地出去,我们……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
“回不去了,陛下。”林夙轻轻打断他,眼中是洞悉一切的悲悯,“就像水泼出去,再也收不回来。裂痕在了,就在那里。今日陛下能因压力将臣下狱,他日若有更大的压力呢?臣每次为陛下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心中又何尝不在害怕,怕有朝一日,这些会成为攻讦陛下的利器,怕陛下会为了清白,选择舍弃臣?”
他喘了口气,胸口剧烈起伏,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这一次咳得比之前更凶,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整个人蜷缩起来,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景琰看得心惊肉跳,下意识想冲进去,可铁栏冰冷地横亘在面前。他只能焦急地拍打栏杆:“林夙!林夙你怎么样?!来人!快传太医!”
“不……必。”林夙艰难地止住咳嗽,用手背抹去唇边的一点猩红,那抹红色在他苍白的手背上格外刺眼。他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声音更加虚弱,“陛下,您看,臣这身子,也撑不了多久了。何必再为了臣,与整个朝堂、与天下舆论对抗?”
他抬起头,望着景琰,眼神澄澈得可怕:“陛下,放过臣吧,也放过您自己。让臣安静地走完最后这段路。对外,您可以宣称臣病重不治,或……或畏罪自尽。如此,既全了您的名声,也遂了那些人的愿。朝局会稳定,新政可以继续推行,您依旧是那个励精图治的明君。至于臣……”
他顿了顿,嘴角竟浮起一丝极淡、极虚幻的笑意:“能陪陛下走过最艰难的那段路,能看到陛下开创的盛世初现雏形,臣……已无遗憾。”
“闭嘴!”景琰暴怒地打断他,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布满了血丝,“朕不许你这么说!不许你安排自己的后事!林夙,朕告诉你,你想死,没那么容易!没有朕的允许,阎王也不敢收你!”
他猛地转身,对着通道尽头厉声喝道:“高无庸!”
高公公几乎是小跑着过来:“老奴在。”
“去!把程不识给朕叫来!现在,立刻!”景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压,“告诉他,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把人给朕治好!治不好,朕唯他是问!”
“是,是!”高公公连声应着,转身匆匆离去。
景琰重新转回身,隔着铁栏,死死盯着林夙,那眼神凶狠得像一头被困的兽:“你听好了,朕是皇帝,朕说了算!你想求死,朕偏不许!给朕好好活着,喝药,治病!等朕查清代王之事,风头过了,朕自然有办法让你出来!至于以后……”
他咬了咬牙,声音低了下去,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但朕绝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扛下所有。”
林夙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自己陪伴了十几年、从青涩少年一步步走到权力巅峰的男人。此刻的景琰,褪去了白日朝堂上的冷静与权衡,露出了内里最真实的情感——愤怒、恐惧、不舍,还有那份深藏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明了的依赖。
心中那片冰封的湖面,似乎被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漾开了一圈极其微弱的涟漪。
但也仅仅是一圈涟漪而已。
裂痕太深,隔阂太厚,前路太暗。他不是不相信景琰此刻的真心,他只是不相信这真心,能抵得过时间、权力和无数双盯着他们的眼睛。
“陛下何必执着。”他最终只是轻轻说了这么一句,重新闭上了眼睛,不再看景琰,也不再说话。仿佛刚才那番耗尽气力的对话,已经抽干了他所有的精神。
景琰站在牢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