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这些暗桩,才迅速查到了线索。”
景琰浑身一震。
林夙……早就有所准备?
他甚至在自己被卷入风暴、身陷囹圄之前,就已经为他铺好了后路?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混杂着震撼、感动、愧疚和更深的痛楚。那个人,到底在背后默默为他做了多少事?承受了多少压力?而他又回报了什么?猜忌、疏远,甚至亲手将他送入绝境。
“陛下?”高公公见他神色不对,担忧地唤了一声。
景琰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心绪:“朕知道了。告诉沈锐,他做得很好。待此事了结,朕必有重赏。”
“是。”
高公公退下后,景琰独自站在窗前,望着暮色中逐渐亮起的宫灯。往日这个时候,林夙通常会来禀报一日的事务,或带来一些重要的消息。他们会一起用晚膳,有时会讨论国事,有时只是静静地对坐,享受难得的平静。
如今,养心殿空旷得让人心慌。
他想起林夙曾说过:“陛下,有些路,注定只能一个人走。”那时他不以为然,认为只要他们同心协力,没有什么难关过不去。可现在,他真切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帝王之路,果然是世界上最孤独的路。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让那个人独自在黑暗中等死。林夙可以为他牺牲,但他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这种牺牲。
一个决定在他心中逐渐清晰。
第四日清晨,景琰刚用过早膳,高公公便匆匆而来,脸上带着罕见的激动。
“陛下,抓住了!”高公公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沈百户连夜行动,在土地庙附近设伏,当场抓住了三名正在交接密信的贼人,缴获了数封密信和一批兵器!经过连夜审讯,其中一人招供了!”
景琰霍然起身:“招供了什么?”
“他们确实是‘烛影’的余孽,受代王暗中指使,潜伏入京,计划在三日后的冬至大典上,趁百官朝贺、守卫松懈之际,行刺陛下!”高公公语速极快,“他们计划兵分两路,一路在典礼现场制造混乱,另一路则潜入宫内,在陛下的茶点中下毒。此外,他们还供出,朝中已有数名官员被代王收买,届时会在朝堂上发难,指责陛下‘宠信阉宦、治国无方’,为代王‘清君侧’制造舆论!”
景琰的拳头重重砸在御案上,震得笔架上的毛笔都跳了起来。
好一个滴水不漏的毒计!若非东厂提前破获,三日之后,他恐怕真的会死在冬至大典上!就算侥幸不死,朝堂也必将大乱,代王便可趁机而起,打着“清君侧”、“正朝纲”的旗号,行篡逆之事!
“被抓的人里,可有能指认代王的?”景琰沉声问。
“有!其中一人是代王府的旧侍卫,因犯事被逐出王府,怀恨在心,被‘烛影’吸纳。他手中握有代王与‘烛影’首领往来的亲笔信,以及代王承诺事成后给予好处的契书!”高公公道,“沈百户已将这些证据妥善保管,随时可呈交陛下!”
景琰眼中精光爆射:“好!立刻将所有人犯和证据严密看管,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不得接近!另外,让沈锐继续深挖,务必查出朝中哪些官员与代王有勾结,一个都不能放过!”
“老奴遵旨!”
高公公正要退下,景琰又叫住了他:“等等。林夙那边……今日情况如何?”
高公公的神色黯了黯:“程太医说,林公公的身体状况依旧不乐观,全靠参汤吊着一口气。他……他还是不太愿意说话。”
景琰沉默片刻,缓缓道:“你去一趟诏狱,告诉林夙……就说,东厂破获了代王勾结‘烛影’、意图在冬至大典上行刺朕的阴谋,人赃并获。沈锐立了大功,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提前留下的暗桩和吩咐。”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再告诉他……朕……错了。朕不该疑他,更不该将他下狱。让他……无论如何,再撑一撑。等朕处理完这件事,一定还他清白,接他出来。”
高公公眼眶一热,躬身道:“老奴一定把话带到。”
“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