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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景琰的目光落在密报那个奇怪的符号上,“这个符号,让沈锐想办法查清来历。朕总觉得,这背后可能不止代王一人。”
“是。”
高公公领命退下。景琰独自坐在殿中,心中的波澜却久久难以平息。
他忽然想起林夙入狱前,曾多次提醒他要小心代王,说此人表面恭顺,实则包藏祸心。那时他忙于应付朝堂攻讦,并未十分在意。如今想来,林夙恐怕早已察觉到了什么,只是来不及细查,就被卷入了这场风暴。
还有那封密信……林夙当时坦然否认与代王有私下往来,他选择了相信。如今看来,林夙说的是实话,那封密信根本就是栽赃陷害,目的就是为了离间他们,同时为除掉林夙制造借口。
而他,竟然真的中了计。
愧疚与后怕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景琰。他不仅误会了林夙,还亲手将他送进了诏狱,让他在病中承受那样的羞辱和折磨。而林夙在狱中说的那些话——“臣的存在,只会让您的圣名蒙尘”、“陛下已经不需要臣这把太过锋利的刀了”——如今听来,字字诛心。
那不是怨怼,那是绝望的清醒。
接下来的两日,景琰在焦灼的等待中度过。朝堂上依旧暗流涌动,要求严惩林夙的声音并未停歇,但他已有了应对的底气——东厂的调查,就是最好的反击武器。只是时机未到,他还不能将底牌亮出。
他每日都会询问林夙的情况。程不识回报,药是勉强灌下去了,但林夙的病情并无明显好转,依旧昏睡的时间多,清醒的时间少,且拒绝与人交流。那心结,似乎比身体的病更重。
第三日黄昏,高公公再次带来了沈锐的密报。
这一次,消息更加惊人。
“陛下,沈百户查到了那个符号的来历。”高公公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那符号源于前朝一个隐秘的组织,名为‘烛影’。此组织在前朝末年十分活跃,专门从事暗杀、谍报、离间等活动,曾策划过多起宫廷政变。本朝立国后,太祖皇帝曾大力清剿,‘烛影’销声匿迹多年,没想到……”
“烛影……”景琰眉头紧锁。他曾在宫中秘档中见过关于这个组织的只言片语,记载不多,但字里行间都透着血腥与诡秘。若代王真的与“烛影”有勾结,那事情就远比想象中复杂。
“还有更关键的,”高公公继续道,“沈百户暗中审讯了那名‘暴病身亡’的外管事的家人,用了些手段,终于问出了一些东西。那外管事生前曾酒后失言,说代王此次入京,不仅是为了反对新政,更是为了……为了替‘旧主’讨个公道。”
“旧主?”景琰眼神一凝。
“是。那家人说得含糊,只隐约听到‘旧主’、‘血脉’、‘正统’这几个词。沈百户怀疑,代王背后可能还有其他人,或者说,代王自己就有不臣之心,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实则是想……”
后面的话,高公公没敢说下去,但景琰已经明白了。
正统?血脉?
一个模糊的猜想浮现在他脑海。先帝子嗣不丰,除了他和几位皇子,还有几位早年夭折或默默无闻的宗室。难道代王手中,还握有某个所谓“正统”的筹码?或者,这根本就是代王为自己野心找的借口?
“沈锐还查到,”高公公压低声音,“近日京城中多了一些生面孔,操着各地口音,分散住在不同的客栈、民宅中,彼此看似没有联系,但沈百户的人发现,他们每隔三日,都会去城西一座废弃的土地庙附近转悠。那里……可能就是他们新的联络点。”
“好,很好。”景琰眼中寒光闪烁,“继续盯着,摸清他们的底细和计划。记住,要人赃并获。”
“老奴明白。”高公公犹豫了一下,又道,“陛下,沈百户还有一事禀报。他说……林公公入狱前,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某些异常,曾秘密吩咐过他,若遇突发情况,可调动东厂在京城及周边埋下的所有暗桩,不惜一切代价保护陛下安全。这些暗桩的名单和联络方式,只有林公公和沈百户等极少数人知道。林公公入狱后,沈百户正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