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姬问,“外面全是蒙骜的人,我们根本带不走君上。”
陈墨思索片刻,目光落在案上的竹简上:“有了。文枢署还有一些学者被软禁在宫中,都是‘书同文’的支持者。我可以想办法联系他们,让他们在明日蒙骜逼宫时,以‘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不可废黜推行文治的君王’为由,发动宫变,我们里应外合,或许有机会。”
“可是……”赵姬犹豫,“那些学者手无寸铁,怎么对抗蒙骜的军队?”
“他们不需要对抗军队,”陈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们只需要制造混乱,吸引蒙骜的注意力。真正的杀招,在吕不韦身上。”
“吕不韦?”赵姬不解。
“没错,”陈墨道,“吕不韦和蒙骜只是暂时的同盟,一旦蒙骜真的扶立子婴,吕不韦肯定不答应。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散布谣言,说蒙骜要独吞功劳,除掉吕不韦,让他们互相猜忌,自相残杀。”
就在这时,一个小内侍端着茶水走进偏殿,路过耳房时,脚下一滑,茶水洒了一地。他慌忙道歉,在收拾时,却悄悄将一个小纸团塞进了耳房的门缝里。
陈墨等他走后,捡起纸团打开,上面是异人用秦篆写的一行小字:“晚来风急,东窗事发,速携政儿往蜀,待我信号。”
“君上让我们走?”赵姬愣住了。
陈墨却明白了异人的苦心。异人知道,带着他一起突围几乎不可能,不如让陈墨先带着嬴政去蜀地,与李冰汇合,保存实力,自己则留在咸阳,牵制蒙骜和吕不韦,等待时机。
“君上是想牺牲自己,换我们安全。”陈墨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不走!”赵姬激动地说,“要走一起走,我不能把异人一个人留在这儿!”
“夫人,”陈墨郑重地说,“君上不是让我们逃跑,是让我们去搬救兵!只有我们在蜀地站稳脚跟,君上才有底气和蒙骜、吕不韦周旋。这是命令,也是为了大秦,为了‘书同文’!”
赵姬沉默了,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知道陈墨说得对,却还是舍不得。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是吕不韦和蒙骜又起了冲突。
“机会来了!”陈墨道,“他们内讧了,我们快走!”
他拉着赵姬,抱着嬴政,从耳房的另一个密道出口悄悄离开,这个出口通往宫中的御花园,那里有墨家的密探接应。
路过偏殿的窗下时,陈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异人还坐在案前写字,只是这一次,他写的不再是赵隶,而是秦篆的“书同文”三个字,笔力遒劲,力透纸背。
陈墨知道,异人没有放弃。
他们顺利走出御花园,与墨家密探汇合,趁着夜色,向咸阳城外的方向逃去。
章台殿内,异人放下笔,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老内侍走进来,低声道:“君上,陈太史他们已经安全出城了。”
“好。”异人点点头,“按计划行事吧。”
老内侍领命而去,留下异人独自坐在殿中。他拿起案上的一枚棋子,放在棋盘的“秦”字位置,又在旁边放了一枚“文”字棋子,与代表蒙骜和吕不韦的“武”“权”二棋对峙。
棋局未完,胜负未分。
而在咸阳城外的一间破庙里,陈墨正对着一盏油灯,给远在蜀地的李冰写信。赵姬抱着熟睡的嬴政,孩子眉心的血痣在灯光下泛着红光。
“师父,”石匠的声音从庙外传来,他竟然没死,只是左臂受了重伤,被墨家弟子救了出来,“探马来报,吕不韦和蒙骜真的打起来了!据说吕不韦诬陷蒙骜私通韩非,蒙骜则指责吕不韦想趁机夺权,双方在咸阳宫门口就动了手!”
陈墨笑了,他的计谋成功了。
但他的笑容很快凝固了,因为石匠接下来的话让他如遭雷击:
“还有……韩非的‘存韩社’突然袭击了文枢署的大牢,把那些被关押的学者全救走了,还留了一封信,说要‘以文抗秦,复我六国’!”
陈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