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密道,能通到郭开府的外宅。”
陈墨点点头,目光落在河伯祠前的香案上。那里跪着个穿着锦袍的胖子,正对着河水念念有词,看那油光满面的样子,正是郭开。他身后站着两个佩刀护卫,眼神警惕地扫视着祭祀队伍,手指始终没离开刀柄。
“这人贪财又怕死。”阿河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溅到陈墨的草鞋上,“去年有人给他送了块和氏璧的边角料,他当夜就把送玉的人杀了,怕消息传出去引来盗匪。”
陈墨心中一动。贪财又怕死,这恰恰是可以利用的弱点。他故意放慢脚步,让祭祀队伍走到前面,自己则落在后面,假装整理祭服,悄悄将一枚刻着“秦”字的金饼塞进陶龟甲的夹层——这是吕不韦当年用来收买韩臣的东西,他从内史腾的战利品里讨来的,此刻倒成了最好的诱饵。
祭祀仪式进行到一半,突然刮起一阵狂风,香案上的烛火被吹得东倒西歪。郭开尖叫着扑向身边的护卫,肥硕的身子差点把人撞进河里。趁这混乱,陈墨悄悄退到竹林边,与阿河交换了个眼神。
竹林深处果然有口枯井。阿河放下绳索,陈墨抓着绳子往下滑,井底的潮气混杂着霉味扑面而来,密道的入口藏在井壁的暗门后,推开时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像极了老鼠啃东西的声音。
“郭开府的外宅住着他的宠妾,姓郑,是从韩国买来的舞姬。”阿河举着火折子在前面带路,密道的墙壁上还能看到新鲜的凿痕,“上个月刚翻修过密道,说是怕刺客,其实是方便他偷偷去会这个郑姬。”
密道尽头连着一间柴房。陈墨推开柴房的门,正好看到一个丫鬟端着食盒从廊下走过,托盘里的金盏玉碟晃得人眼晕。阿河低声道:“那就是郑姬院里的人,郭开对她比对赵王还上心,上个月刚给她打了套金首饰,比王后的还重。”
陈墨的目光落在丫鬟腰间的香囊上——那香囊的绣样是韩国的“相思鸟”,与他在新郑见过的韩王妃绣品一模一样。看来这郑姬不仅是舞姬,说不定还带着韩国的使命,想通过郭开影响赵国的对韩政策。
“有办法让我见到郑姬吗?”陈墨问。
阿河愣了一下:“见她?她深居简出,除了郭开,谁也不见。”
“我有办法。”陈墨从怀里掏出一卷“书同文”的简册,是他特意带来的,上面用秦韩两种文字写着“相思鸟”的注解,“你想办法把这个送到她手里,就说是‘韩地故人所赠’。”
两日后的深夜,陈墨正躲在密道里梳理情报,阿河突然钻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绣着相思鸟的香囊:“郑姬想见你,就在明晚三更,她院里的假山后。”
陈墨接过香囊,指尖抚过上面的针脚——绣工精致,却在鸟的眼睛处用了红色丝线,这是韩国贵族女子表达“有急难”的暗号。看来这位郑姬果然有心事,或许不只是为了首饰。
三更的梆子声刚过,陈墨借着月光潜入郑姬的院落。假山后的石桌上摆着一壶酒,郑姬穿着素色襦裙,正背对着他站在池边,身形单薄得像片柳叶。
“你就是送简册的人?”她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警惕,“那上面的‘书同文’,是秦人的东西,你到底是谁?”
陈墨没有隐瞒:“秦国太史令陈墨,特来见郭开大人。”
郑姬的脸色瞬间煞白,转身就要呼救,却被陈墨按住手腕:“夫人别急,我不是来害你的。你香囊上的相思鸟,眼睛用了红丝,是在向韩地求救吧?可如今韩国自身难保,韩王安连新郑都快守不住了,怎么会来救你?”
郑姬的身子猛地一颤,泪水涌了上来:“你……你怎么知道?”
“我在新郑见过同样的香囊。”陈墨松开手,从袖中取出那枚刻着“秦”字的金饼,“郭开贪财,你若想活命,就得帮我一个忙——让我见到他,我可以保证,归秦后,你不仅能回韩地,还能带走你所有的首饰。”
郑姬盯着金饼,又看了看陈墨,突然惨笑一声:“归秦?郭开要是降了秦,第一个杀的就是我!他早就怀疑我是韩国的细作,留着
